明镜从与童毓的对视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的脚步刚刚跨过门槛便看到守门的下人涌了上来。远远地,她看见童毓高举起手朝这么挥了挥手,涌上来的下人便都退到了一旁。
那天同哲憾在宫里交谈了一席话后,第二天便启程往临城来。其实仔细想来路程并不算太远,但她却一直抑制不住心底就要相见的悸动,觉得这一路走来太过漫长,就像情窍初开时的悸动一般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对方。
琉砂告诉过她,原先他的计划是在哲憾带她出游前说服哲憾放她离开,最差的结果就是在出游时也依照计划说服哲憾,却没有想到哲憾竟然会在他计划之前不敢想象的时间里放手了。
她也说不出对哲憾究竟该抱有怎样的态度。
明镜神色淡淡的打量了大宅的前院一圈,发现这里面的一切几乎和她印象中毫无差别。一股浓郁的漆味和木屑味冲入她的鼻尖,她这才发现前院的下人都在忙碌着。再望去,长廊里坐着的两个身影映入眼帘。
她抬步轻缓的走了过去。
“爹,你不爱娘吗?”
“怎么会不爱……”
孝卿嗓音哽咽着,低声又似在呢喃着什么。
岁寒还打算说些什么,余光却又瞥见一双做工细致用料上乘的鞋子。他仔细看了看,这双鞋子行外人看都知道是双价格不菲的鞋子,即便是见过无数双鞋子的他也看的出来这双鞋子并不是普通人能穿的。
岁寒缓缓地抬起头,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妇站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他,然后轻轻一笑,却又没有笑出声。他有些不受控制的站起了身子,想要说些却又觉得有许多的惊慌朝自己袭来。
尽管从未见过,他却觉得面前这个人过分的眼熟。
“一开始我的确不喜欢她,但我现在爱的人……只有她了。我的自由、我的生命、我存在的意义……都是她给我的。岁寒,你是她留给我最后的宝物。我知道自己身为一个丈夫并不合格,但我却希望能够把你教育得像她一样的优秀……”
孝卿还在源源不绝的说着。
“爹,她是娘吗?”
岁寒目光紧紧盯着明镜,用手狠狠地拍打了孝卿的肩头一下。
孝卿疑惑的抬起带着泪光的双眸,看见岁寒并没有望着自己,皱起眉头往岁寒的视线望去——
只这一眼,仿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