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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翎国边城,雨城。
雨城客栈。
客栈大厅里人来人往,小二的吆喝声远远地传来。
“几位爷,要点什么?”小二边说边用肩上的布扫扫桌面,抬起笑脸恭敬的请几位入座。
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身着深蓝丝绸的领头男子先行入座,明亮有神的双眼扫了客栈一圈。
修长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鼻尖,邪魅的一笑,他才淡淡的开口道:“你们客栈的招牌菜上几道吧。”
“好咧!”说着,小二转身就要走。
站在周边的三个男子这时才走到空出的三个位置,准备落座。
“那个,公子……”小二还没走出几步,就转过身子。
坐在领头男子面前,一身黑衣男子不由的握紧放在茶桌上,还来不及松手的长剑。
领头男子锐利的眼神扫过他,他才松手,微微低下眉眼,粗犷的脸颊写满羞愧——是的,他太紧张了。
瞬间不过两秒时间。
领头男子抬头,一副嬉笑的表情看着走近的小二:“怎么?”
小二骄傲的笑了笑:“公子,我们这的酒可是远近驰名的‘赛马翁’啊。”
赛马翁啊。
领头男子笑了笑。
赛马翁,那是相当烈的好酒。民间都这么形容:喝上一口,就可以追上千里马。可想而知酒的烈性——那不是让人发疯吗。
坐在领头男子左手边的紫衣男子见状,俊朗的五官皱在一起,朝小二挥挥手:“不用了,我们不喝酒。快上菜吧。”
“诶……好,好。”
小二点点头,转身就朝掌柜的走去,报完菜单,又接了下一桌的客人。
领头男子沉下脸,握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墓黑,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大惊小怪的习惯?”
黑衣男子怔了怔,低下头:“是,太……公子。”
哲憾放下手中的茶杯,环视四周:“琉砂,队伍到什么地方了?”
坐在哲憾右手边的青衣男子,昏昏欲睡的脸色此时才像缓过神一样:“雨城四十里外。”
哲憾点点头,悠闲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客栈。
“御紫,你说……荣孝骏到底有多厉害呢?”
御紫低下头,声音压抑着:“公子,属下没有领教过,不敢妄下断言。”
哲憾听了没有生气,反而会心的一笑。
琉砂、御紫的年纪都和哲憾差不多,唯独墓黑年纪比较大。
“这位爷,您里面坐。”这时,小二又从门口拉进一个客人。不过,他从头到脚都没有碰到这个所谓的客人,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让他没有鼓起胆量去靠近他。
当然,这边的四个人都感觉到了他强大的气场。
四个人同时望过去,只见客栈门口慢悠悠的走进一名少年。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才随着小二,任他领着自己往位子走去。
坐定后,四人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过那个少年——他就坐在他们的隔壁桌。
点完菜后,四人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他。
这时,少年又好气又好笑的拧回头看着这四个人:“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这时,哲憾才悻悻的拧回头,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握起茶杯,豪爽的喝了一口。
这人……长得,有点美……
“噗——”
墓黑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被喷到满脸的水,而是紧张的拧回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哲憾:“太……公子,您怎么了?”
哲憾的脸都要绿了。
茶水为什么那么烫?
御紫和琉砂这会也收回了目光,担忧的看着他。
孝陵无奈的笑了笑,拧回头不再搭理他们。莫不是这几个人……有特殊嗜好?不过他对“断袖”这种事情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看他们一共四个人,应该是两对吧?
哲憾这会也沉定下来了。
这个人,一开始给他的感觉就非富即贵。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富贵。
孝陵悠闲地摇晃着手中的水杯,等待着客栈给他上菜。他斜眼瞄了眼穿深蓝色长衫的男子,忽然瞄到他腰间扣着的玉佩——猎云皇朝的印记。
他笑了笑。果然没有猜错,猎云国的太子,绝对不是诚心诚意来拜访罗翎的。
他握起茶杯,站起身,朝哲憾走过去。
哲憾示意他们不要动。他不知道这个人要干嘛。而且,就算他想干嘛,他对自己的身手还算自信。
“公子,不知您刚刚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哲憾看着他,笑了笑:“觉得您与在下一位故人长的太过相似。如有冒犯之处,请阁下原谅。”
“哪里话……”说着,孝陵被自己的脚绊倒,手中的茶杯握的稳稳地,倒是茶水,肆无忌惮的洒在了哲憾的衣服和脸上。
哲憾愣着没有说话。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别人泼水。
“你做什么?”墓黑心直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当下一拍桌子,指着孝陵的鼻子质问起来。
“哦?公子,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孝陵走过拍拍他身上的茶渍,眼神却把哲憾扣在腰间的玉佩打量得更加仔细。
没错,是猎云国的人。而且,绝对是云哲憾。
哲憾看着还在用心擦拭着他衣服上的茶渍的孝陵,忽然,眼神冷下来,嘴边却还是带着笑容:“不知公子,可看出个所以然来?”
孝陵的眼神也瞬间冷下来。好精明的人。
孝陵抬起头,略带欣赏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哲憾笑了笑,也不避讳:“在下云哲憾。不知阁下又怎么称呼?”
孝陵笑了笑,笑的很清爽,让哲憾都不清楚他的用意。
“五皇子——荣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