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
孝卿撑着明镜的身子,让她靠在他的身上。靖雅取下明镜挂在身上的盔甲,然后站在一边。军医用剪刀剪开明镜左肩的衣衫。
健康的小麦肤色自血布的落下而显露出来。血沾满了伤口周边,伤口甚至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伤口看起来有些血肉模糊。
孝卿皱眉看着明镜同样紧锁眉头的脸,又拧过头去看着正在清洗抹布的军医:“军医,你快点呀。”
军医点点头,走到明镜面前,轻轻的擦拭着伤口周围弥漫的血渍。
明镜似乎因为疼痛而把眉头皱得更紧,一只手居然使出力拽住孝卿的衣袖,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这些什么。
“明镜,明镜……”孝卿看着明镜皱着的眉头,担忧的喊着她。
“痛……”明镜意识不算完全消失。
军医在一旁取出锋利的匕首,然后把刺入明镜左肩的箭身自她左肩前的地方割断。
猎云军营。
主将军帐。
不同于罗翎军营里焦急的气氛,猎云军营里所透露出的是压抑。
哲憾端坐在上方,刚刚赶回来的琉砂和御紫站在他的身后。
几位将军不解的看着面色沉重的哲憾,又看了看跪在下方的墓黑。
墓黑不甘的跪在地上,都没有正眼看过哲憾一眼。正如哲憾,让他跪在地上半个时辰也不出声,全帐里的人都跟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琉砂还是听御紫断断续续的说了一点点。他能肯定的是,他走的这段日子,哲憾是彻底喜欢上那个叫“郑明镜”的姑娘了。原本让他去调查只是因为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他一下子就喜欢上她了呢?
“报——”
忽然,帐外传来士兵洪亮的喊声。
哲憾一下子抬起头站起身来,双眼的血丝都不能掩饰他此刻犀利的眼神。
一个士兵快速的跑进军帐跪在墓黑身旁:“启禀将军,还没有得到明镜姑娘确切的消息……”
哲憾一下子跌靠在椅背上:“生死未卜吗……”
放在桌下的双手倏地握紧。哲憾后悔那天在城隍庙见到她,没有把她带走。如果把她带走了,今天她就不会中箭。
只是,今天的明镜很奇怪。虽然和以往一样看起来斗志浓厚,却总觉得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今天散发的感觉不对,好像……好像抛开命一样……
“太子……”琉砂看着跪在下方的墓黑,弯下腰在哲憾耳边低语:“这里还有很多将军……”
哲憾看着陪同他静默了许久的将军,笑了笑:“下去吧。”
几位将军面面相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在看到琉砂的眼神时,一起退了下去。
一瞬间,军帐内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琉砂看着墓黑不甘的脸色,拧过头看着哲憾:“太子,墓黑……”
哲憾看着墓黑,然后站起身往内帐走去:“好了,你们下去吧。琉砂,你进来。”
“是。”琉砂压下头。
看着哲憾步入内帐,琉砂赶紧朝御紫挥了挥手,让他把墓黑带下去。
御紫点点头,上去搀扶起墓黑。因为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刚站起来的墓黑没有站稳,整个人靠在御紫的身上。
看着御紫和墓黑走出了军帐,琉砂才往内帐走去。
哲憾仰躺在床榻上,感觉到他进来了,张口就问:“调查的怎样?”
琉砂走到他的床边站好,点点头:“应该算是大概了。只要是世上认识他们的人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好。”哲憾闭上干涩的双眼:“说说看。”
“郑明镜的娘亲是……是云城百香园十六年前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