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突然冲上去,我下意识地就挥气苦无几欲防御。然而,他一脚就足以把我踢开了,目标移向倒在我身旁正在蓄力偷袭的宇智波景——我想这就是他会被改为目标的原因。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刀起,刀落……血从他的胸口洒出,我呆愣了一瞬,瞳孔遽然微缩,下一瞬间我仅能惊恐地尖叫一声,“不——!”
我几乎是狼狈地爬过去抓住宇智波景,他的胸口中的那一剑被狠心拔出。我一心念着莹火,失神地喃喃道,“不行,我答应了莹火姐姐……你不可以死,宇智波景,莹火姐姐还在等你回去……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给我撑着!”
若宇智波景死了,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莹火?
宇智波景抓着我的手,虚弱地吐出一口气道,“告诉她……我……知道对不起她,但是……我真的爱她……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把外衣脱掉压住他的胸口,吼道,“快压住,你一定能亲口告诉莹火姐姐的!”
我遽然忆起自然之力或许可以救他——只要我解开少许的封印,这样的程度,或许真的可以……
宇智波景突然说,“小、小心……”
我回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强大的力量震开了。我的身体狠狠地撞击在一旁的岩石上,吐出几口血,再加上肉体无比的疼痛,让我几乎失去了意识。
我紧紧地握住苦无,另一只手亦握紧拳头,指甲掐如掌心的一阵疼痛并不能强迫我强打起精神。
眼皮的感觉越来越重,我狠狠地咬住牙,凝视斑的方向,在最后一刻仿佛听见了他沙哑的呼喊声,以及他那双在淌血的万华镜写轮眼——亦或是我看错了吗?
我的极限,就到这里了吗?我不甘心……
……
耳边似是有人的哭泣声,那样的哀伤,那么的担忧着。我对那声音太熟悉了,那声音陪伴了我十三年,不论何时何地她都在。
我缓缓睁开眼睛,从未觉得灯光竟然在这一刻那么的刺眼。我认出了身旁的人,艰难又虚弱地说,“莹火……姐姐……”
“小悠!”莹火惊喜地道,她站起来像是要去通知其他人我醒了,我抓住她的手,十分火急地问,“莹火姐姐……宇智波、宇智波景呢?”
莹火苦笑一声,眸中的悲哀尽显无疑,她轻轻地说,“小悠,你刚刚醒来先休息,我们之后再谈好吗?”
其实,瞧见她眼底的那抹浓厚又深刻的悲哀,那一瞬间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楞楞地凝视她挣脱出我的手腕,带着苦笑离开了房间。
我失败了吗?
宇智波景死了吗?
莹火托付给我的,我竟然失败了……她该有多失望伤心?将心比心,若是有一天斑死了,我只怕会发疯!
我躺在床上空洞地凝望天花板,从那股独有的香薰味认出了我是在自己的寝房。倏地,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流出。不知是为了谁而流。
蓦地,房门被打开,露出的是一张布满倦意却又温润的脸。
泉奈走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眸光充满了真挚的担忧,他盯着我,似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小悠,你又受伤了……两年多了,自从前那一次你再也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我不敢随意挪动自己的身体,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我又受重伤。最起码手能动——我伸出手在泉奈眼前晃了晃,佯装轻松地说,“泉奈哥哥,回魂了。”
“小悠……”泉奈抿唇,注视我的目光虽和往常一样的熟悉又温柔,但是除了那一抹担忧,我仿佛看见了另外一种不太一样的情绪。
似是在犹豫,又在纠结挣扎着什么痛苦的决定。
“泉奈哥哥,斑怎么样了?”我都躺在这里了,还不见他的踪影就知道他一定也在躺着了。
泉奈说,“你是受了内伤还有左臂的刀伤,哥哥比你严重些,查克拉枯竭,刀伤内伤都有。”顿了顿,他补充道,“现在很不情愿地躺在病房做检查呢。”
“那其他人呢?”
泉奈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口徐徐和我解释。
原来,那场战役的主使者被逐出是蓝星一族的族人。好像是之前他的家人死在宇智波一族的战争中,他因为怀恨在心想要报仇就集结人手潜伏等待机会。他甚至安排了内应在宇智波内。
当时——据斑的陈述——我受伤失去意识后他因为查克拉枯竭差点被那个男子杀了时,暗部终于在电光石火间赶到了,并杀了其他余党生擒那名男子,久了斑及另外的生存族人,还把死去的族人们的尸体都带了回来安葬。
宇智波景仿佛还存着一口气回到了宇智波一族内,他是死在莹火怀中的。
其实,若是暗部能快一点到达,结局或许就会不一样。当我这么设想之际,泉奈又解释,并不是暗部的速度不够快,而是他们在路上遇见敌人阻击支援的部队。他们为了脱身,费了些时间。
但是转念一想,敌人的水平多少我是亲自体验过的,暗部还能以这种速度赶到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和身手也在这两年间大大提升了。
而我们回到宇智波一族已经两天了。
斑仍在加护病房,我被断定内伤正在恢复中应该没有大碍就被转出来了。
那些被我和斑救下的几位族人受到伤亦是极重,都在加护病房中。
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我对昏迷前瞧见的一幕耿耿于怀。我问泉奈,“泉奈哥哥,我在战场上失去意识前曾经看到斑的眼睛在淌血。是怎么回事?”因为紧张斑,我下意识地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一回忆起那流血的万华镜写轮眼,我隐约觉得不安,宛如有什么暗色的云团围绕在心口。
“小悠……你、你在说什么?”泉奈欲言又止,一丝慌乱在他眼中快速地闪过,快得连我也没法捕捉。“哥哥他的眼睛、在流血?小悠,呃,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会不会是……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泉奈哥哥,我没看错,斑的眼睛的确是在流血。”我并没有发觉泉奈着急的眼神,问他,“是斑没告诉你吗?那他一定又在瞒着我们了。泉奈哥哥,你一定要去找他问清楚。”事关及斑的安危,我有点坐不住了。
“小悠……我不觉得哥哥会隐瞒我们什么。一定是你看错了,你也说了你是在昏迷前看见的,极有可能真的是你看错了。”泉奈轻声说道,他一直在坚持是我看错了。
我却十分清楚,我并没有。
那一刻,斑的眼睛的确在流血。
“泉奈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床?”
“你还得休息几天,这几天我会代替你和哥哥处理好族内的一切事务,放心好了。”或许是泉奈不想再提我看错的事,他温柔地抚摸我的额头,轻声道,“好好静养,我猜哥哥明天就会等不及来见你了。他没亲眼看你一眼是放心不下的。”
“我知道。”正是我了解,我才非搞清楚泉奈和斑到底在背地里摆弄着什么。
泉奈再嘱咐我几句就走了。这一次又是我和斑受伤,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泉奈身上。
除了斑的事件,还有些关于我本身的疑惑困扰着我。
最近这段时间,我偶尔地会感到力不从心,身手也不比往年那么利索敏锐。不清楚是出自什么原因,我隐约觉得身子和力量都在慢慢以一种感受不到的慢速流逝。然而,在这个力量就是一切都时代,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必须找出原因。
在修养了一天,我终于被宣告可以下床了。名曰修养,实际上我却是烦恼得不得了。
因为非常地担心莹火,昨日一整天也完全没有见到她。她从来不会那样一声也不说就不理我的,对我而言,她就像是我的姐姐。虽然嘴上都不是,然而我们都心有灵犀地明白彼此的心意。
我直接奔到她的住宿。那是一间单独的小院子,就在主院外而已。一开门进去气氛十分幽静,但走进里头我就被吓着了。
莹火面容平和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无光,仿佛没有了呼吸。
我颤抖着地走到她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瞬间便呆愣住,眼泪从眼眶里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不断流出。
为什么……
我扑到她身上奋力地摇晃她,大声地哭泣道,“莹火姐姐!你给我醒来!不可以,为什么你要死……”
我的声音如浮在水面冷冷相触的碎冰,充满了恐惧。
冷风轻叩窗棂,卷着草木被雨水浸透的湿冷气息透过幽深的空间。铜台上的烛火燃得久了,那烛芯乌黑蜷曲着,连火焰的光明也渐渐微弱了下去。一簇簇焰火在绯红笼纱的灯罩中虚弱地跳动着,那橙黄黯淡的光影越发映照得房内景象暗影幢幢,幽昧不明。
莹火被证实是自杀而亡,大概所有人都认定了她是殉情。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我在她的床柜上发现了一封,一封写给我的信。
信的内容是她用感情一字一字写下的,我只能以哭泣来表达我对她的哀悼并仔细的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