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是美丽的意思,也意指温柔文静,善良贤惠的女子。
我单名一个字,淑。
蓝星是我的姓氏。
蓝星一族是一个拥有悠长历史的宗族,具有神秘的力量,常年居住在火之国的边境,庞大的一族从不和外族沟通往来,称这是为了一族安全的隐居生活。蓝星一族就像是一个大家庭,所有族人都爱好和平,为人友好,且守望相助。我就是在这个大家庭长大,虽然没有从小母亲,但是族人的友爱把心底的那一抹空虚弥补了。深受一族的耳濡目染,我也继承了一族的良好品德:善良,友好。
我深爱蓝星一族,深爱我的家。
身为一族之长的父亲自我从小重复最高频率的话语便是:“小淑,你从一出世就背负着两条性命,不论如何,都一定要好好活着,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平常都是一副温柔平和的父亲,一旦说起这句话,脸色总会转换成阴冷严肃的,叫我不由自主地害怕恐惧,也因此,这句话牢牢地被我记住,似是要烙印在脑海中,哪怕是午夜梦回,我有时也会梦到父亲沉沉地说着这句话。
父亲指的两条命,是我和已故母亲的性命。我出世时,母亲就因为难产而去世。而淑是母亲生前为我取的名字,也是她留给我的遗产。包括父亲,没有人晓得,母亲为我取的这个名字的意义。我一向对我的名字无感,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然而,直到那一天……
那是在我十六岁所发生的事件,也是后来一切故事的始源。
——————木叶村二年
我永远记得那时春天的阳光无比明媚,奉父亲的安排在火之国边境寻找草药的我不小心迷了路。身为蓝星一族的我和蓝碟一族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签订了契约,不得已只好召唤出一只蓝蝶出来带我回族。
走到一处洞穴,突然发现一名带伤的年轻男子。走近便因为他那闪闪发光的护额知晓他是木叶的忍者。男子昏迷不醒,胸前白色的衬衫都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蓝蝶催促我快走,可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扯着我一般,我竟然缓缓走向他,伸出手触碰他……
一向遇事清冷平淡的我,竟然失了神一样地把男子带回去,医师说他伤势太重,幸得我及时把他带回来医治,于是我便不眠不夜的照顾了他三天三夜,不顾父亲的反对亲手照顾他,为他疗伤、上药、擦拭伤口、换绷带。
那时,我并不知道,这条被我救下的性命,竟然会在后来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是一名异常俊美的男子,甚至好看得不太真实,我见过的人除了父亲之外都比不上。一双鹰眉尽显英气,高挺恰到好处的鼻子,深邃的五官端正迷人,紧闭的唇略显苍白。
他的身材曲线优美,又不失健壮,就连我在替他包绷带时候都不禁红了脸。
这一日迎来了早晨,阳光暖暖地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我刚踏进房间就浑身一愣。
男子本该紧闭的双眼,竟然睁开了。
他正直直地凝视我,仿佛很用力很专注一般。那是一双前所未见的乳白色眼睛,眼珠乃至眼眶都是白色。白得那么纯粹,却蕴含锐利之色,在眼底深处是一片起伏不定的波浪。
心底,蓦然有一丝震动。似是有一丝莫名的情绪流过,分不清是什么。
过了一瞬,我轻咳一声,他也像是回过神来,在我走近他后倏然爽朗一笑,充满磁性的嗓音在空中响起:“你好,非常感谢你救了我,救命之恩不胜感激。”
那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突然出现的暖阳,融化了冰雪,融化了冰冷。清爽温热,十分引人瞩目。
半晌,我冷然地点头,清冷地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丝疏离,“这里是蓝星一族的领地,你既然清醒了理应可以行动了,下午会有人送你回去木叶村。救命之恩么,就不必还了,我不过是顺手。”
男子眉目一挑,我指向床边的矮柜,淡淡地说道,“你原本的衣物和木叶村忍者护额外加一套男装衣服都在里头,已经清洗过一遍。”
说完,我转头欲走,他猛然不顾胸口的伤势起身抓住我的手腕,嘴里急急地叫道,“别走!我是木叶村日向一族族人,名唤一火!”
脚步一顿,我回头扫视他一眼,眼波平淡得毫无波澜,“木叶村的忍者都是见人就表明身份的吗?”
他一笑,装作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冷淡与拒人千里,若无其事地道,“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救命恩人知晓我的身份…咳咳…”他语气一顿,继续道,“况且,我这双标志性的眼睛,就算不说,你也会认出来。”
日向一族,木叶忍者村最强的名门望族之一,代代相传的血继限界白眼隶属于三大瞳术之一,并拥有木叶最厉害的体术流派之一柔拳。号称“日向是木叶最强”。
“你说完了?可以请你放开我吗?”我垂眸刻意不想与他的双眼有所接触。他那双特殊的眼神太过热烈,像是有一团强烈的火在之中熊熊燃烧,有种欲把我燃尽之壮势。
他的语气一转,十分坚持,“你的名字。”
修眉一拧,我丢下“路过人士”四个字便用力挣脱出他的禁锢,再加上他身体尚未痊愈,有些虚弱,自然禁不住我这突如其来的挣脱。我护着手腕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后匆匆回头,想要急忙走出这房间。
日向一火十分愕然,他靠手腕借力才能支撑住上半身,他咬咬牙,一向平和温润的他竟然在此刻失了仪态,只晓得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叫嚣:不可以让她走,不可以……
他倏然身子一弹,手向前扑去…
“啊!”我倏然惊叫一声,头发顿感被一阵力道扯住。当我下意识地微微摆动头颅想要挣脱之际,发簪被扯出,原本被束起得一丝不苟的黑发猛然散落下来。
回眸望去,黑色发丝如散落一地的雪花飘飞,迷了谁的眼,迷了谁的心。
白暂的娇颜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夕色,我挽着长得至腰的长发,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被打碎了一样,那感觉太过诡异,太过惊诧。我张嘴几次想说什么骂他,那些话语却仿佛哽咽在喉间,说不出口。
日向一火整个人都倒在地下,虽然显得极其狼狈不堪,他俊俏无比的脸仍然绽放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喜悦,甚至是得意的,“我拿到了你的东西,现在有人质在手,我不怕你不坦白!”
我怒瞪他一眼,也没有多想他所说的话,随后气得转身不再看他一眼匆匆离开回去我的院子。
日向一火从地下慢慢地靠自己爬起来躺回床上,他的神色复杂,一双修眉拧在一起,垂头凝视手中的东西,略带探疑地摩挲。
当我回到自己的寝室,刚对着镜子平复心情与红得如苹果般的脸颊时,父亲突然敲门进来。
“小淑。”父亲沉沉的唤我一声。
我迎上去拘谨地道,“父亲,您吃过早餐了吗?”
男子高壮的身躯显得十分威武雄壮,身穿素色的装束,双手在背后握着,散发着犹如一座高山一般严峻沉寂的气息。抬眸看去,黑色的发丝中参杂了些许令人心酸的银光,而他的脸庞五官端正深硬,俊拔坚毅,十分正气凌厉。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蓝星一族标志性的眼睛。银蓝色的眼眸深邃无比,就像是繁星闪烁的夜空,曼妙奇幻,在眼底深处仿佛沉积了许多岁月的堆积物,惹人感怀,略感深沉。
父亲的声音响起,“还没。我是来和你说个事儿。”
“父亲请说。”
面对父亲,我总会不由得拘谨严肃,不敢不正经也不敢造次。
“你安顿在隔壁院子的忍者…”
闻言,我紧张地慌道,“是,他刚刚醒了,自称是木叶村日向一族之人,我待会就请人送他回去木叶村。”
“嗯…”父亲点点头,没有任何表态。他突然伸手抚了抚我的头,一阵暖意袭来,他继续说道,“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矜持端庄,你是淑女,更要大方得体。下次注意些,别再蓬头散面地乱跑。”
我咬唇,内心莫名微微刺痛。“是的,父亲。我会注意不再有下次。”
我让父亲失望了……
“我今天要带族人上山摘草药,你自个儿留在族里注意些。”父亲冷峻的脸庞突然对了一丝感怀的暖意,“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总是嚷嚷要和我一起上山去采药,我每每不许。你和她不同,你是蓝星一族的忍者,要有自保和生存下去的能力。下个星期我会来检视你的身手到了什么地步。”
“是,父亲。我会努力的。”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父亲点头,淡然地说道,“那么,去准备早餐吧,我们一起吃。”
“好的,您稍等。”
和父亲久违的早餐就是在一片寂静之中度过。父亲走后,我坐在屋里束发。
有的时候,我常常会认为父亲是一名深陷岁月中的男子。他在岁月之中逗留徘徊,在岁月之中沉寂地幽幽望着某一个角落。
但我知道,他是在追怀母亲。他深爱母亲,哪怕她过世已久也从没动过对别的女孩的心思。很多时候,我都会撞见他抱着据说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琴在哭泣,摩挲着那把古琴,就好像那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而父亲待我,大概是……爱屋及鸟吧。
他爱我养育我长大成人,供我所需的任何一切,在教育方面则是十分严谨求实。
他是在害怕着什么,所以他要我做到和我的名字一般,端庄得体,要做到心如止水,平静淡和。
心如止水,短短四个字,却影响我极大。
自从幼时发生的一件事故开始,我为了父亲开始学习心如止水,哪怕遇到再大再欢喜的事件,我也不会表露情绪,把一切化为平静宁和。
我把自己如父亲所愿地包裹起来,拒绝一切的快乐、狂喜、悲伤…这样子,父亲很放心,不再那样的担忧了。
只要是为了父亲,我做什么都愿意。
随着我长大,我的性子也愈来愈清冷平淡,不苟言笑,表面上甚至多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而父亲不许我把头发随意披散,他认为把头发束起来才是尽显淑女应有的端庄。
因此,束发,对我而言代表着一种拘谨不苟。
我一向如此,可一想到隔壁院子的……停,蓝星淑,你真出息了,不准再想那个无赖的家伙,下午请人送他回木叶村后,你就和他再无瓜葛。
等等……我蓦然一惊。我的发簪呢?!
啊…在那人屋里!他所谓的“人质”就是我的发簪!
“还我簪子!”
我一进到屋子,就见日向一火十分悠然自闲地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闻言,日向一火睁开眼睛,绽露笑颜,“这是我捡到的,你凭什么说是你的?”
我气急,“无赖!”
“哼哼…”日向一火笑容加深,“除非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看不惯他脸上得体的笑容,太刺眼了,恨的我牙痒痒的,偏生脸上依然要佯装若无其事。
“不还我就算了,我就这么扣留你在这里,谅你也不敢不还我。”我凉凉地说道。
日向一火笑眯眯地开口,“亏你还知道我是忍者,不知道我一个忍足就能离开这里吗?”
“这里是蓝星一族的领地,布有结界,非我族人除非有蓝星一族带领是无法进入和出去。”我面无表情地说,“你试着出去啊,我可以偷偷在你的伤口下药,毒药。或是在你的饮食里下毒,你总不可能不吃不喝,也不能换绷带。我多的是法子。”
吓一吓他试试。内心突然因为想让他的笑容消失而萌起这个念头。
用毒可是蓝星一族独有的天赋,因为大自然及领地地势的关系,任何草药都可以搞到手,研究毒药医药之类的可谓事半功倍,得心应手。只不过蓝星是爱好和平之族,那些毒药和医药大多都是卖给商人为生或是用来自保。
深受族人影响,对于毒药我也是小有研究,不过不是很厉害的那种就是了。
日向一火闻言,竟然笑容不减,反倒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惹得我又恼又怒,除了翻他白眼之外又做不了什么,不由得暗忖,笑啊笑,最好是笑得激烈些,待会伤口就会裂开。
“那么…我们交换条件吧,嗯……”日向一火还当真一副沉思样,半晌后一双白瞳精光闪烁,开口缓缓道,“你说会有人送我回去村子,不如就由你来做这个差事吧!反正你会出现在那个地点还救了我,证明你还是知道去木叶村的路。”
我恨不得一口拒绝他,却着实想从他手里拿回发簪,不满的嘀咕,“早知道就不救你,以怨报德,真正小人…”
日向一火笑吟吟的声音划过耳际,“嗯哼,忍者的耳力可是很好的唔。”
我冷哼一声,扭头不去看他笑得极为灿烂的脸。
这人真是……
直到很多年以后,那时的我不再像现在一般天真烂漫,心也不再似现在这般年轻,我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一个人能够让你撕下你的面具,打破你一切的平淡冷漠,那么,就是他了。
他能带给你如火般炽烈的爱情,也能把你拖入如深渊般不见底的黑暗。
…………
我既然答应要送他回木叶村,便绝不会含糊过去,当下就和好友及堂哥交待好事情,收拾了一个小包裹,换上一套碧绿的忍服便准好好了。
至于日向一火么,他比较麻烦些。还要找医生帮忙他换过药和绷带,我是肯定不愿再替他换的了,他也没说什么,我想他也是认为是眼前的医生在他昏睡的三天为他替换过。
他尝试下床,并没有问题。他换好衣服便是两个小时后了。
领地有一个很特殊的木制大门,这里就是结界的出入口。这个结界可以确保领地在一种外人用肉眼是看不见的,对蓝星一族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保护。
我们俩用蓝星一族的自创忍术通过后便开始了往木叶村的路途。
在上路之前,我十分郑重地对他表示,“蓝星一族十分守承诺,我也一样,既然已经承诺会送你回去木叶村,我就一定会办到。但是——你若是不遵守要归还我簪子的约定,就别怪我不客气。”
踏上往木叶村的一路上,用我的话来说,日向一火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妙语连珠,说个不停。他有一种得不到我的名字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而我一开始是打定主意不去理会他,不管他说什么我都面无表情,不做出任何反应。我本就生性冷淡,再加上如此刻意,能扛住的人没有几个。心想着我这么冷莫,他大概过了一会儿便会觉得无趣罢休。
但是很显然,过了半天,我不得不推翻我的想法,并要对日向一火改观。
原因没有其他,唯有因为他实在是太烦人、太锲而不舍。
“路人啊,你到底叫什么?你怎么都不说呢。嗯…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名字太难听了,自卑了。”
“没事,我也觉得我的名字不是很好听,我都不嫌弃你自卑什么?”
“……”
“说出来吧,那个……你再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
“……”
“你看,你救了我,那么远的路你都把我扛到你屋子,如果不是你,我肯定当场死在那里。嗯……先扯开你的救命恩人身份不说,你就当是和我交个朋友吧,嗯?不出声?我就知道你默认我这个朋友了!”
“……”
“话说回来,朋友之间最讲求的就是诚信,你若是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便是连最基本的诚信尊重都没有了耶!这样的朋友,我会很难相信你的。若是信誉破产,我们的友谊肯定不会长流。”
“……”
“那,为了我们的友谊,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呗!”
“……”
“……你不会是哑了吧?”
“……”
“啊,说起来,你的头发真长,是怎么盘起来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头发固定起来呢?你固定起来真是显得老成古板。”
“……”
“算了算了,唉……你再这样不说话,本大爷就会觉得很无聊。本大爷一旦觉得无聊,就会离开你自己回去的。这样一来,你不就找不到你的簪子了?”
“…无耻!”我气得火冒三丈,怎么会有这样厚脸皮、无耻、不要脸……的人呢!我从小在注重诚信真心的一族内长大,自然为人守诺,无法和他这样不守信的人沟通,也十分鄙视他。
我极其愤怒、狠狠地、用力地、瞪了他一眼。
日向一火像是很高兴我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起伏,眼神鼓舞地注视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说好的,我带你回去,你还我我的发簪。”我深呼一口气平静下来,冷酷地说道,“你再这样说话我一定不择手段拿回我的发簪。”
日向一火一愣,随即微微垂头不知道在低声轻喃什么。他的黑色短发遮住了他的面貌,我看不起他的表情。
在接下来的行程许是我的威胁发挥威力,日向一火整个人变得低沉沉默了起来,他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因而我们走的是丛林路,所以四周除了虫鸣鸟叫便是一片寂静。我也乐得享受这一份清闲自在。
走了大半天,大概是下午四五点,快接近黄昏,我决定坐下来休息,顺便招呼日向一火过来吃些干粮补充体力。
我犹豫了好久,才别扭地把一卷绷带丢给日向一火,当绷带正中他呆愣着的面颊时,我忍不住错愕地轻咳一声。
“那个……给你换绷带,没别的意思。你这样流汗,对伤口复原不好。”我故意不与他有眼神交流,看向一旁的树木说道。
“噗嗤……”的一声,成功把我的视线恼怒的拉到他脸上,“你、你笑什么,这、这是医生说的!”
日向一火唇角掀起,一双眼睛仿佛会发亮,缕缕流光,俊美至极,“是么……可是我记得医生走前你什么都没和他说过呢。”
我咬牙切齿,“那、那是他在你昏迷不醒期间和我提起的,不行吗?!”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他我就是在他昏睡期间不眠不休照顾他的人。
日向一火眨了眨眼,声音拉的很长,“哦……”
“转过去,自己拆绷带!”我瞪他一眼,大有一种你这次再敢反驳我就不帮你换绷带了。
把工具从背包拿出来,准备好后日向一火背对着我已把绷带拆下。
他的背部肌肉健美,曲线分明,古铜色的肌肤略显xing 感。我羞涩的咬唇,在内心把自己暗骂一顿后开始动工。当我的手触碰到日向一火的躯体之际,我能够感受到他明显的一阵僵硬。
把眼神往上移,便发现他的耳根微红。我一愣,止不住心里的激动错愕。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日向一火,这个脸皮厚的可以和猪皮媲美的人,他是在害羞吗?我没看错吧?太不逻辑了!
倏地,日向一火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划过耳际,“路人,你看得够久了吧,嗯?”
我蓦然一惊,咬唇,低头不敢看他的脸忙手中的活,错过了日向一火唇角那十分灿烂帅气的弧度。
咦…?那是……
日向一火背后腰部竟然有一个很细致的火焰印记。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个微小印记吸引住了,记忆深处,我像是看过这个印记。曾经在哪里……
“你在看什么……哦,这是我的胎记,我和我的双胞胎弟弟都有这个胎记,是不是很好看?”日向一火的声音欢快的响起。
我回过神来,急忙把白色的绷带开始缠在日向一火的身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过是一个似曾相似的胎记,我很快就把它抛之脑后,不再在意。
替日向一火把绷带缠上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我们再步行了两个小时,黄昏降临,考虑到路程尚长,这儿只有我和一个伤者,便决定夜宿。
日向一火一副大爷样,靠在他的睡袋旁的树干像是吃喝饱足了,懒洋洋地凝视我,笑说,“你怎么离我那么远?”
我把睡袋搭在距离他一米之外的树荫下,一字一字冷清地吐出来,“我怕身上又会什么东西被你强行夺走。“
日向一火哈哈大笑,哭笑不得,他突然起身搬起睡袋朝我移来。我警惕地盯紧他,“你在干什么?”
“你离我那么远,我不安心,既然你不迁就我,我便迁就你好了。”日向一火把睡袋铺好,就在我旁边二十厘米左右,他抬头一笑,那双眸子像是白光闪烁,俊俏的脸庞愈近愈明显,“再说了,你夜宿荒郊野外的经验肯定没有我丰富。两个人夜宿丛林,离得太远总归是不好的,万一晚上你突然被什么动物抓去还是袭击,有谁知道?是吧是吧。”
我被他说动了几分,想了一瞬觉得还是他对的,但是看向我们之间的距离嘛……我把他的睡袋再移过去些,冷然地吐出四个字,“半米距离。“
“哦,我待会再移。现在先准备起火,你去把附近的木材都收集起来,再用火遁起个火吧。”日向一火的眼瞳有一丝转瞬即逝的精光。
我颔首,起身认真的寻找木材,当我转回头时,突然觉得睡袋的位置有些改动,像是靠得更近。可日向一火十分安静地靠在树干闭目养神,我缓缓摇头深呼一口气,大概是我因为第一次没有在族人的陪伴下夜宿丛林太紧张了所以产生错觉。
夜晚慢慢的降临了。
我把木材收集好堆在草地,再撒上一点从领地带来的油。我是不指望伤者来用忍术了的,便自个儿点火,运用火遁吐出一个小火球,火焰很快就燃燃烧起,照明四周。
听到我运用忍术,日向一火很快就爬过来,对,是用爬的,他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凝望我,像是很感兴趣地问道,“对了对了,你的查克拉属性是什么?”
他的样子在火焰的照耀下似乎很有蛊惑力,我突然鬼迷心窍地应道,“火和风。”
其实蓝星一族有三种血继界限,其一便是少数族人会拥有四种查克拉属性,我便是其一。但对外掩饰我们则说只有两种,这是一种自卫,对非蓝星族人都一样。
“噢……火和风,你很厉害嘛。”日向一火嘿嘿笑道。
“嗯,廖赞了。”我木然的点头,面无表情地紧盯他,“所以你若是不安分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日向一火莞尔,他突然靠近我,用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一字一字说道,“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安分了。”
秀眉微拧,我原本不想理会他,想了想我还是忍不住问,“不就一个名字,你什么要这么执着?”声音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们是不会再有交集,告诉了你,你知道了,又如何?
日向一火一愣,他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的话都像是卡在喉咙。我略带审视的目光注视他,在火焰的照耀下,我们的脸庞在黑暗中皆带了几分迷离。
“我知道是你……”日向一火敛去笑容,眼神严肃,很认真的凝视我,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诚恳。
“救了我的人是你,在我昏迷期间不眠不休照顾我的人也是你……是你帮我上药换绷带,我看到的清澈眼睛是你。”
我抿唇,“那又怎样?”
他沉声道,“我想认认真真的谢谢你。我的状况我清楚,如果不是你,我的命早就没了。”
“你谢过了,我也接受了。”我蹙眉,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他的话锋迅速一转,“如果我还想再见你,要怎么找你?”
我微微一愣,有些惊诧,下意识地问道,“你为什么还要再见我?”我又没有欠他什么。
“为什么……”日向一火笑容里的自嘲一闪而逝,喃喃道,“若是我知道为什么就好了……”
我别过头,不愿再看他充满蛊惑力的脸,轻声说道,“我们是不会再见面的。”
“谁说的!”日向一火闻言,猛然抓住我的手,语气遽然急了起来。
我瞪他一眼,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这人真是毛手毛脚的让我恼怒,一气之下大声道,“我说的,怎样?!”
日向一火反驳,“我不准!我们还会再见面!“
“见面了能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豁出去似的骂道,你这人这么多缺点:坏脾气、无赖、无耻、言而无信、烦人……”
多少年了,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日向一火,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有那个能力打破我的平静,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这毫无波澜的湖水出现波纹,我才不愿意再和你有更多的接触。若你是一族的人尚好说,但你偏偏是木叶村的名门之后,我该说什么呢?
日向一火双眼明亮,执著并迫切地问道,“那么……是不是我改掉这些缺点,你就会喜欢我,再和我见面?”
“…我不做没有建设性的假设。”我咬唇,低沉的说。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没有建设性呢?”日向一火的一双鹰眉紧蹙,再一次问,“是不是这样?”
“反正……”我慌乱的离开他身旁,坐在我的睡袋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我们是不会再见面、再有任何的交集。你记住这一点就行了,日向一火。”
他用他那双睁大的眼睛凝视我,他的表情告诉我他的不明白与不理解。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想再和他多说,拿出水袋洗了一把脸便钻进去睡袋枕着头开始闭目努力入睡。即便隔着一段距离,我仍然能感受到黑发男子如火焰般灼热的视线。
他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弹。是要守夜吗?他的伤势还没复原,身体撑得住吗?
即便闭着眼,过了一段时间我依然无法入睡。我以鸵鸟的心态把原因归咎于第一次没有族人陪伴在丛林夜宿的关系,至于真正的原因我心里清楚,只是不愿面对。
直到火势减弱时,日向一火终于慢吞吞地爬进睡袋,我才放下心,渐渐有了点困意,缓缓睡去。
临睡前,我仿佛听到一声很沉很重的叹气声,莫名的那么揪心,伴随着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倏然听到动静,像是有人离开的脚步声,我惊吓的从睡袋跳起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日向一火熟悉的脸庞,一颗急躁的心莫名的安心下来。
“大约五公里外有人出没,不知道是忍者还是强盗。我已经分了影分身去查探,火刚刚熄灭,放下心来。”日向一火温和的说道。
“影分身?”我疑惑。
他简短地解释,“是二代火影自创的高级忍术,比分身术还要方便。”
“嗯”了一声,我没有再追问。我们俩人一度陷入寂静中,倏地,突如其来的直觉让我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我断然地道,“你不是日向一火!你的本体在哪里?”
影分身十分惊愕,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识穿他,我冲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问道,“他是不是跑去查探了?!告诉我他往哪里走了,快点!”
“我不会告诉你的。”影分身坚定的摇头,“他交代过,绝不可以让你犯险。你是女孩,很容易受伤。”
“别小看我,真要打起来我不信打不过你!”我突然失去了平常的冷静平淡,一想到日向一火可能会涉险丧命,我的心像是要从胸口“碰”地跳出来,我坐立不安,焦灼不已。
不行,不可以让他一个人犯险!
我钻进他的睡袋、翻查他的背包,发现他拿走了他的忍具包——他是来真的,大笨蛋,真要是敌人或是强盗,以他的身板能够抵抗吗——我找到了被他藏在背包口袋里的发簪,拿去威胁影分身,“你如果不带我去找你的本体,我就带着它离开,回到蓝星一族,再也不会让你找到我!”
影分身眸光复杂,挣扎了许久才终于颔首,“我带你去!”
只拿上随身的暗器,我们俩开始用忍足往东边跑,穿过丛林,黑暗犹如可怖的猛兽向我们袭来,我咬牙勇敢地继续跑得更加深入。终于在听到一声爆炸声在我们后方极大的距离响起,我才猛然惊觉,气愤地回眸骂道,“你骗我!”
说什么带我去,其实是带我往反方向逃离。
我怕影分身会用强势的手段阻挠我,急忙丢下一颗烟雾弹,然后赶忙脱身朝爆炸声的方向跑去。
不断的使用瞬身术,我终于找到了日向一火。
我刚刚往前踏出一步,日向一火便发觉到了,他背对我咒骂道,“靠,影分身在干什么?!怎么让你过来了?”
日向一火正和几个人对峙,他们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共有四人,个个全身武装,气势凶狠,而在俩人对峙的距离中间有几团因为爆炸而产生的火焰。
我走向前与他并肩而立,扭头扫视他一眼。凭借那一点光芒,我可以看见日向一火嘴角沾血,一双眼睛变得异常锐利,眼眶旁边青筋爆现,他胸前的伤口像是裂开了,身穿的蓝色长袍胸前一片晕染的暗色。身上擦伤许多,头发凌乱不堪,显得极其狼狈。
我不知道这样的时刻还有什么借口可以掩饰我对他的担忧,索性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