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更是觉得自己从未受过这般屈辱,站在那一言不发。
这时,博尔济吉特敏敏缓缓上前,向八福晋行了个礼说:“多谢八福晋有意让着敏敏,让敏敏侥幸取胜!”
坐在康熙一旁的蒙古王爷也附和道,“对啊,八福晋竟这般让着小女,当真是心胸豁达!”蒙古王爷虽然高兴自己的女儿在琴艺上胜了八福晋,但为了草原的安定,还是得给康熙一个台阶下。
明显,在听了蒙古王爷的话后,康熙的脸色有所好转,但对于蒙古王爷给自己台阶下,他可不会上当,若是自己照着他台阶下,那不是代表自己承认大清不如蒙古嘛!“王爷说笑了,朕的大清子民自是谦让有礼!敏敏格格的琴艺确实超绝!郭络罗家的琴艺也确是超群!”随即又看向八福晋说:“慧君啊!你也该勤加练习了!”
“是,儿媳遵旨,回去后一定勤加练习!”八福晋没有理会博尔济吉特敏敏,对康熙恭敬的说。
“嗯,那你下去吧!”随即康熙又看向蒙古王爷,有些遗憾的说,“其实,只怪宜妃的妹妹已过世,否则她的琴艺可是大清第一啊!朕以前在宜妃宫中听过一次,那超绝的琴艺确实让人赞叹不已啊!”康熙有些遗憾的说,既肯定了博尔济吉特敏敏的琴艺,但却也没承认八福晋技不如人,只是说八福晋是疏于练习。
看着康熙并未上当,还和八福晋一唱一喝,蒙古王爷心里很是不爽,随即向康熙恭敬的问道:“皇上所说的宜妃娘娘的妹妹可是郭络罗府的二格格?听说后来嫁又给完颜大人。”
“对啊!就是她,只是红颜薄命啊!”康熙遗憾的说。
“那这位才女岂不是十四福晋的生母吗?想必十四福晋受她影响,琴艺也必定超群,不知今日是否有耳福听到十四福晋抚琴!”蒙古王爷语毕,所有人便将目光投向完颜海澜。
完颜海澜愕然的抬起头看着那位拉她下水的蒙古王爷,心里气愤不已,可恶,竟然算计到自己头上。
“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能听一听大清才女的琴音!”蒙古王爷看着完颜海澜的表情便知她琴艺并不如自己女儿,于是继续对康熙说。
康熙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完颜海澜,不知是否该答应,万一出现八福晋刚刚的情况,那自己真是颜面扫地了。这样一想,在心里把那蒙古王爷骂了几千几万遍。
十四也为完颜海澜担忧,若是皇阿玛不答应,那蒙古王爷定会咄咄逼人。若是澜儿琴艺不如博尔济吉特敏敏,皇阿玛定会责备!真是进退两难!可恶!竟然这般逼迫澜儿!
十四正想站起来替完颜海澜推辞,完颜海澜却突然起身走向康熙,恭敬的说:“皇阿玛,海澜的琴艺虽不如额娘,但若是王爷不嫌弃,海澜倒可为在座的人抚上一曲!”
见完颜海澜同意,蒙古王爷立刻笑着客套的说:“十四福晋说哪的话,能听到十四福晋的琴音,微臣怎会嫌弃呢?”
听完颜海澜这么说,康熙可是知道这女子的聪明豁达,她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于是笑着说:“既然这样,澜丫头,你就抚上一曲吧!不过可千万别再像你八嫂那样谦让了!朕可是想听一听大清一流的琴音啊!”
“是,皇阿玛!”完颜海澜恭敬的答道。
完颜海澜缓缓走向放古筝处,坐下,抬起双手,纤细莹白的手指落到琴铉上,边一个个的调试着琴音,边说:“今日承蒙在座各位不嫌弃,海澜就献上一曲《荷塘月色》,还望各位莫要取笑海澜!”
语毕,突然纤纤玉手猛然发力,滑出一串圆润飘逸的泛音,继而不断上扬的跳宕旋律竟淋漓精致的表现出了此时月色朦胧之夜色和静谧的荷塘优美意境,而配合着古琴低沉的音律便显得婉转悠长。
随着完颜海澜指法的改变,渐渐展开了曲调开头仅仅只寄情于景,转而表现淡泊宁静之感,从而到达全曲的高.潮部分。
完颜海澜运用大幅度的跳动、按音、泛音、散音等音色的巧妙组合,营造了一个美丽的荷塘月色之景。
‘噹’一声琴弦断掉的声响突然从完颜海澜的指尖划过……
正在众人为之陶醉在琴声中之时,只见方才好好端端的琴弦竟已是断了一根,十四顿时皱眉盯着那残缺的古琴,瞬间便想到这定是有人在琴上做了手脚,一颗心不由得紧紧的揪了起来,目光满是忧心的看向完颜海澜!
而完颜海澜却仿若不曾发现自己指下已是断了一根琴弦,竟运用古筝中的上滑音、下滑音,完美的弥补了那根断弦所缺少的音阶,让众人目瞪口呆的同时纷纷称奇!
再观完颜海澜神色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因为断弦而受任何的影响!
月光烛火下的她容貌清丽,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旗装,青丝上带着蓝色布花旗头,两端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雍容沉静!
由于抚琴的缘故,此时完颜海澜螓首微微倾斜,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那一身晶莹如葡萄一般的肌肤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的剔透,而她的脸上自始自终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中闪烁的是说不尽的自信,左边脸颊上那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如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令在场的男子遽然失了魂魄!
而此时音乐又突然转入低音区,旋律上行又回折,最后出现和开始一样的水滴声,让人感觉置身于宁静的荷塘。
一曲终了,众人久久不能回神,所有人都从未听过这般美妙的曲子,一双双赞叹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此时美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完颜海澜!
十四也是惊奇不已,虽然完颜海澜在离席之前向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让他知道完颜海澜一定有把握胜过博尔济吉特敏敏,可他却没想到她有些这样超绝的琴艺。听着这美妙的琴声,十四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片荷塘,像一条鱼一样自由自在的在月光的照耀下游着,给他宁静淡泊之感。
而站在十四旁边的水碧则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她知道自家格格的琴艺很好,是侧福晋在世时亲自传授的,可却没想到格格竟能弹出这般美妙的曲子。
“啪啪啪……”康熙率先拍着手,随后场内立刻掌声响起。
康熙看着完颜海澜说:“澜丫头,这琴艺果真没让朕失望,这曲子更是如天籁之音!朕看你的琴艺比起你额娘只高不低!可堪称大清第一了!”随即目光转向蒙古王爷自豪的问:“不知王爷觉得如何?”
蒙古王爷顿时觉得颜面无存,但面对康熙的问话,也只得笑着说:“皇上说得对,十四福晋琴艺果然超绝,微臣还是第一次听这般美妙的曲子呢!”
“皇阿玛谬赞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海澜可不敢承认自己琴艺大清第一!”完颜海澜低着头说。
余光划过坐在康熙身旁的蒙古王爷,看着那个蒙古王爷憋着闷气满脸通红的表情,完颜海澜唇角得意一笑,她有些以前的完颜海澜本身就超群的琴艺,再加上现代的林晚静对古筝的了解,怎会输给一个古人?不过想起当初因为父母去世后生活的艰辛,她利用课余时间在乐器培训中心做兼职,有幸得到一位古筝老师的青睐,那位老师免费教她古筝,其实那时自己挺幸运,也因此她才会古筝,今日才不会出丑!
完颜海澜低着头暗自得意,除了一直关注着她的十四和十三,没有人注意到她得意的偷笑。
十三看着这个总会给人惊喜的女子,心里暖暖的,只要看到完颜海澜他就满心欢喜。刚刚自己还为她担心,现在想想真是多余,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怎会做没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