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她肩上的手有些用力，盯着她的眼透着焦灼。
呵呵，一墨啊，你这样的问题是多么多余，陶小然苦笑，她很想说没有，那可能吗？
入梦最多的人就是他了，甚至，比她的血脉至亲都多。
柯一墨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
他还记得三年前这女人的决绝，把他和她都几乎逼到绝路，虽然这次见面她已平和许多，但是之前的阴影还有。
他很怕陶小然翻脸，说我们两个早就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还多管闲事！
她没说，也没流露出丝毫这样的态度。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须臾沉默后，她竟然也敛了为难尴尬，轻松地给了他十分意外的答案。
——想了啊，也许比你想我更多。
三年前那个事事都往后躲的陶小然，是说不出这种话的。
“陶经理是拿我当客户应付呢？”
——怎么可能，我们应该算老友吧。
“老友？”这关系比他预想的近了一大步，他很满意。
“那你愿不愿意请我这位老友上去坐坐？”
——不太合适，柯总明天要是不急着回，我请客，尽地主之谊。
不就是想用刻意的熟络来表示疏远么！
这笨拙的小手段啊，看的柯一墨想笑。挺好的，总比两个人对着吵或对着哭强。
先前的小伤感，都被她的表演给冲淡了。
柯一墨很配合地点头，指指小区对面，“我就住那家酒店，明早等你约我吃早饭。”
陶小然逃命似的躲进楼里，使劲拍着电梯按钮，开了房门灯都没按，直接滑坐到地上。
完了，她可能打不过一墨。就算再怎么修炼，他还是她那根碰不得的软肋。
一个人的单身公寓，今晚显得格外清冷。
站在窗边，能望见一墨今晚入住的酒店。
密密麻麻的窗户里，哪一间，此刻他是否也会望向这边。
脑子已经乱掉了，生活也正在朝着混乱那一边发展。她好不容易驶上正轨的人生，又有脱缰之势。
陶小然强制性止住念头，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花洒淋出来的冷水起到了很好的镇定作用，至少让她再次清醒意识到，无论如何，不能让心中那朵小火苗重新烧起来。
一墨啊，谢谢你的念念不忘，就让这份感情起于友情，止于友情吧。
陶小然简单吹了吹头发，抹胸围着浴巾，疲乏地躺在床上，还在忧伤地想着：如果你觉得不甘，那我余生的孤单就算是给你的赔偿。
躺到床上，习惯性翻看手机，微信攒了好多条未读消息。
有公司群狂欢的直播，有小猴子关心她是否安全到家，还有几个客户的工作事宜，以及，时总的一条祝贺。
“听闻提前完成季度目标，恭喜恭喜！”还给她发了个六六大顺的红包。
时总还真是瞧得起她，这么一点小事还亲自祝贺，陶小然感动之余小心措辞，回了条感谢的话。
时总也没再回她。
脑子里想着乱糟糟的事，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更别奢望安稳的睡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