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续似乎想点化语琳,念念有词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途。
至人之用心若镜,照物而无情,故能胜物而不伤。
乘夫莽眇之鸟,以出六极之外,而游无何有之乡,以处圹垠之野……知天乐者,无天怨,无人非,无物累,无鬼责!忘乎物,忘乎天,其名为忘己。忘己之人,是之谓之入于天!”
语琳冷笑:“好一个‘至人无情’!如果什么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了,那这样的人生,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你所说的‘乘莽眇之鸟’固然自由,可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由,而非我要为之而战的自由。
而你所谓的‘知天乐者’更是一个浅薄之极的自慰者。至于‘忘己之人’,一个连自我都已抛弃的人,还有什么品格好说?”
修养很好的飞续竟拍案而起,大笑:“你不愿意接受我的理论又有什么用?你有几层的把握去打败蛟王?”
语琳惨然一笑:“什么把握都没有。”
这回轮到飞续冷笑了:“那你回去了,又能做什么?就算你死了,也死得毫无意义!”
语琳摇头:“不,这是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我虽不是强者,但我不会逃避……
既然我们都不停地在说死,那么你说,怎么样的死才有意义?
难道,为了责任而死,为了那****前的结义誓言而死,就是死得毫无意义吗?”说到这的时候,她那一双如水般清澈的双眸已直直地盯住了飞续。
飞续不敢直视这双眼睛,他只是低下了头去……
语琳沉默。
飞续沉默。
窗外,细雨打在千万瓣叶片之上,凝成珠,如泪滴落。
终于,飞续抬起头:“你赢了!”
“我赢了?”语琳也有些诧异。
飞续长叹一声:“你打败了我,所以,我要放你走!今夜,乘着天黑,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他说道这,低头去抚弄腰带上那只残留下左半部分的玉佩:“其实你跟她,在骨子里,都有着同样的倔强。虽然,她是个英姿飒爽的将女;而你,是个贤淑文静的仕女。”
“她是谁?这枚玉佩和她有关?”语琳忍不住问。
飞续点点头:“还是三年前的那场‘演武大会’……当初有一个女将,十分顽强。虽然,她的功力并不是出类拔萃,但是,她依然杀进了前八强,你记得吗?”
语琳终于才想了起来:“记得,她是蛟王的妹妹‘海女’。最后她还打赢了你,拿了第七。”
飞续悠然一笑:“其实输给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对这些虚名本来就不怎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