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远,若再多嘴你这就给我出去。”孟保元似乎有些着恼,正色道。那王昭远竟也不怕,摸摸鼻子嬉笑着住了口。
他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倒叫我在旁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觉得脸上发烧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
见我窘迫,保元柔声道:“蕊儿姑娘莫要见怪,昭远与我虽名为主仆,实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伙伴,他从来说话口没遮拦,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我摇头轻笑道:“王公子个性爽直,又着意夸赞蕊儿,蕊儿怎敢见怪,只是二位公子如此抬举蕊儿,倒叫小女子万般惭愧。”说罢,便双手举杯起身道:“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唯有借花献佛,祝二位公子平安吉祥,事事顺意。”说完我扬头饮下杯中酒,以空杯对着他二人轻笑出声。
“好,痛快!不想蕊儿姑娘如此豪爽。干了!”那王昭远见我并不与他计较,一下子来了兴致,自顾自连饮了三杯。
酒过三巡,只听得那孟保元问道:“蕊儿姑娘,那****拒唱《杨柳枝》不知为何?”
他竟问我这件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停筷笑道:“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在下只是觉得温庭筠的《杨柳枝》作为乐坊名曲很是别致深情,却不知道姑娘为何不愿演唱?”
“公子有所不知,蕊儿私心以为,舞者以形动人,歌者因情感人,歌舞之妙在于打动人心。蕊儿于那男女之情并不清楚,自度无法将《杨柳枝》中女子入骨相思演绎出来,故而拒绝了。”其实我所说的只是一半原因,当时不愿唱这曲,只因那乐坊中所唱曲子多是此类表达男欢女爱的艳俗曲目,我却不屑唱这些。
“喔”保元闻言扬眉,一双黑眸注视着我熠熠生辉。他的注视让我的心没来由的跳漏一拍,只觉得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胡乱夹了些小菜放入碗里。
“蕊儿姑娘,在下有句话一直想对姑娘说,只是不知道姑娘对将来有何打算,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姑娘见谅。”保元温润沉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得不再次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他目光清澈,缓缓说道:“姑娘才情气度非同一般,而今沦落风尘在保元眼中如玉璧蒙尘,在下有意为姑娘赎身,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竟然提出帮我赎身?这个我却没有料到,我只当他要向我示爱,却不想提出了赎身。
“就是呀,蕊儿姑娘,以你容貌才华,在那乐坊做个歌妓实在浪费,不如让我家公子帮你赎身。”王昭远仗着酒劲插嘴道:“再说我家公子一直都很喜欢姑娘,姑娘不如跟了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