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次日午后,我口中焦渴,头痛欲裂,就着茗儿的手灌了些茶下去,才略略好些。方要叫茗儿去拿些醒酒汤来与我喝,抬头却见她咬唇盯着我直笑,看她笑容我心里一阵阵发毛,嗔道:“鬼丫头,你笑什么?还不快来帮我揉揉,我这头疼得厉害。”
“呵呵,姐姐早知今日头疼,昨日便不会把自己灌醉了。”茗儿掩嘴吃吃笑道,不时还拿眼睛偷瞄我,“姐姐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里的?”
“怎么回到房里的?”我扶头细想片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我唱了刘禹锡的《竹枝词》至于后来么……我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嘻嘻,姐姐……你若知道,怕是……嘻嘻,嘻嘻嘻……”茗儿直笑得涨红了小脸,我的心却越来越着急,莫不是我酒后失德,说了做了什么不妥之事?
“茗儿,快别笑了,你说,我做了什么?你到是快说呀……”见我急了,茗儿略略止了笑,说道:“姐姐昨日喝醉了,是孟公子把姐姐抱回房里来的……呵呵,姐姐昏睡过去之前,还抚着孟公子的脸说‘你若不是你,那该有多好,该有多好!’”茗儿尖着嗓子娇滴滴地学样与我看,直把我羞得手足无措,一把拉被蒙住头再也见不得人了。天哪,我,我,我居然对他说了那样的话,做了那样的事,这要怎么办,这要怎么办才好?
茗儿见我羞急,上前来扯我被子,奈何我死死拉住,她只得松手笑道:“姐姐快别这样,仔细闷坏了。”
“不要,我不要见人了。”我虽蒙着被子,可还是觉得好像被人群围观哄笑。
茗儿笑着扑在我身上,隔着被子说道:“好姐姐,你别这样,其实我早就看出你喜欢孟公子,而且公子待姐姐也是真心真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近来老是拿小性儿,同公子过不去,其实呀依茗儿看来,是姐姐跟自己过不去呢。”
嗳,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只是,旁人又怎么知道我心里的苦……唉……茗儿在耳边絮絮说着体已话,奈何我不理不动,她可能以为我睡着了,轻笑起身走了。
不多时只听得“咯吱”门响,我以为她出屋去了,方松开死死拽着被角的手,蜷缩在被子里,想着心事。
忽觉有人轻轻拉开我蒙在头上的被角,待我伸手去抢已是不能,“茗儿,别闹!”我轻喝回身。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保元含宠带笑的一张脸,哎呀,怎么是他!瞬间的恍忽,不觉大羞,转身背对着他,心如鹿撞。
却听身旁他轻笑出声,转而咳嗽两声正色道:“茗儿,厨房里给你姐姐准备了醒酒汤,你去看看可好了,若好了端来喂她喝些,宿醉很是伤人。”茗儿应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