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胡宇家，胡宇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写着东西。王雨晴推门进来，胡宇假装不知道，继续工作。
王雨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边上，看着他，微笑。
“干什么？你别吓我。”胡宇转头。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认真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有魅力？”王雨晴笑眯眯地道。
“很久之前好像有，但现在我专心写东西的时候周围基本上不准有生物的……”话音未落，胡宇突然反应过来，幸福的对着王雨晴微笑。
王雨晴也点头微笑。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有魅力的男人首先会具备哪些条件呢？”
“有钱？”
“那是你们男人的逻辑，你以为女孩子都这么想吗？一个成熟的、有魅力的男人，首先具备的是宽容、理解……”
胡宇转头，戒备地看着她。
王雨晴耐心解释起来。
“董璇呢，和我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她和我之前的那个男朋友也认识很多年了，也是好朋友。她现在有些为我担心，可能帮他说了几句好话，也是出于友情，出于好意啊。”
胡宇仍旧戒备地看着她。
“她可能对你有所误解，但不怕啊，慢慢来啊，给她点时间，她就会知道你有多好，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了，对不对？但首先，是你要宽容她，好不好？”
胡宇深情地看着王雨晴。
王雨晴也含情脉脉地看着胡宇。
“不好！”胡宇干脆地说。
“……”
“我干吗要宽容一个总讲你前男友好的女人？你是我女朋友，她又不是，我不掐死她已经蛮好了。”
“……”
王雨晴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胡宇，起身走了。
胡宇失望地想挽留，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在电脑前写了一会儿，他突然奔去卫生间，拿了面小镜子出来，搁在显示器边上，边看自己边喜气洋洋地继续写……
092
既然这一招对胡宇无效，王雨晴只好跑到董璇的服装店，对董璇如法炮制。
“你这样我很为难啊，你看，我和小宇已经正式在一起了，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应该支持我对不对？”
王雨晴握着董璇的手，语重心长。
“如果是真的好朋友就应该为你着想，不是你干什么蠢事都支持你啊，你杀人放火我也支持你吗？”
董璇疾言厉色。
“我和胡宇在一起就是杀人放火啊？”
“比杀人放火还要惨，杀人放火是害别人，你跟那个男的在一起基本上等于自杀，而且是慢性自杀。”
“……”
“雨晴，我们女人说是活一辈子，但真正有价值地活有几年？”董璇反扣王雨晴的手，开始语重心长，“我告诉你，只有十年，二十岁到三十岁，老天只给我们这十年去选择我们今后的人生，之后的几十年都是在给这十年里的选择买单。你现在已经过了一半了，只剩下另一半了，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呃……”
“你只有五年时间来选今后的一辈子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开窍啊？五年，刷地就没了，你还在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一看就不靠谱的男人身上。然后几年一过，他也才三十多，还是一枝花呢。你呢，残花败柳了。到时候再出点儿什么事，你们一分，他继续逍遥快活了，你呢……你怎么做事情一点都不想想前因后果啊？”
王雨晴静静地思考着，董璇刚要趁热打铁。
“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真的决定了，我喜欢他，自然有我的道理。”王雨晴说。
“而且谁能说得准以后？说不定突然爆发世界大战了，说不定明天就地球毁灭了。谁说得准呢？”
“……”
“我可不想到时候后悔，我因为这个那个没有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如果真的是我好朋友，你就支持我，你不支持我也没关系，我不会改主意的。”
王雨晴看着董璇，严肃地点了点头。
董璇终于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那我答应你，我以后当着他的面不给他脸色看，对他和善点，怎么样？”
“真的？”
“嗯，但这不妨碍我以另一种方式里攻击他。”
“什么？”王雨晴一脸茫然。
董璇突然兴高采烈起来，拿起手机给王雨晴看，“你看，我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在网上搜他的名字，结果很容易就搜到他的微博。”
“微博？”
微博凑上去看了一会儿，“他还写有微博？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董璇非常得意。
“你看，他瞒着你的事还少吗？你看他在上面发的文章什么的，一篇篇写得那个理直气壮、道貌岸然的，看着就让人来气。”
“好像点赞和留言还不少呢……”王雨晴自言自语。
“嗯，有一部分是我贡献的，你看……”
王雨晴呆呆地凑上去看，评论上各种回复：哼，伪君子，自己过得吊儿郎当还有资格教别人呢……先管好自己再说吧……别再害人啦……
“这……这都是你干的？”
“yes。”
“你……你到底在干吗呀？”
董璇刚要说话，突然惊喜地看着电脑，“等一下，我回头再跟你说……”
093
胡宇家，方志远看着胡宇的电脑，转头问胡宇，“你怎么就知道这一定是她干的呢？”
“废话！除了她还有谁，摆明了是认识我的人。”
“那说不定是被你以前抛弃的女人呢……”
胡宇静静看着方志远。
方志远也静静回看他。
胡宇突然振作起来，指着电脑，“你看？虽然这全是没头像的人回复的对不对？但是瞎子都看得出来，ip地址都是一样的，而且我的微博要留言是必须要注册微博的的，所以我就很简单地去查看了一下她的注册时间，就是在这两天。”
“那也不代表一定就是她啊。”
“但是智商低的人犯罪呢，就是处处都有破绽。”胡宇得意起来，“注册是需要填email地址或者手机号的，你懂不懂？你看，这个email开头的名字是什么？”
方志远凑上去念，脸色一阵惨白，“dongxuan123……”
“如果你要说这个世界上叫dongxuan的女人多的是的话，那么为了不错杀一个好人，我把这个email地址复制下来，然后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你看出来了什么？”
方志远再凑过去看，页面上出现淘宝的店铺。
“董璇的服装小店……”方志远喃喃道。
“又叫董璇，又在网上开了一个服装店，实体店又在本地，又是这两天注册的，你还想说什么？华生？”
方志远目瞪口呆地看着胡宇。
胡宇嘴巴上叼着一只笔，冒充福尔摩斯。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也没怎么办，我只是把她店里所有的衣服全买下来了而已。”胡宇淡淡地说。
方志远再次目瞪口呆。
胡宇微笑看着方志远，“支付宝的退货时间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我可以以任何理由退货。”
“……”
“但在这一个星期里，她的店里面是没有一件衣服可以卖的……”胡宇看着方志远，慈祥地笑起来。
与此同时，服装店里，董璇正在激动地把货架上所有的衣服拿下来打包，一边折叠塞进纸箱子，一边还回头教育王雨晴。
“你看，女人在没有一个好男人的时候，就要专注自己的事业，因为事业是不会骗你的……明白了吗？我要再打电话给服装厂订一批新货了。哎，我突然现在心情超级好啊”，董璇兴高采烈地看着王雨晴，“好到……好像连看你那个胡言乱语也没那么讨厌了……嗯，不错！你一跟他好上，我就突然有一大笔订单！”
094
三天之后，同样的地方。
董璇坐在电脑前，两边货架上都挂满了衣服，咬牙切齿地看着地上一堆退回来的纸箱。
电脑页面上，淘宝页面，退货解释：不好意思，我看错了，都是女装，我要买的是男装——
落款：胡宇。
这是胡宇和董璇较量的第一回合，由此胡宇一片心情舒爽，乃至王雨晴推门进来的时候，胡宇都没发现，还在一边奸笑一边看着自己的淘宝页面。
那个伟大的、充满人文关怀的军事行动。
一扭头，王雨晴正在边上，把胡宇活活吓了一跳。
“你在干吗呢？”王雨晴笑眯眯地问。
“没什么呀，我能干吗呀，我一个吊儿郎当的自由职业者，当然是除了家里坐坐，打打字，写写东西，街上转转，我还能干吗呢？”
胡宇一边看着别处，一边关闭电脑上的页面。
冷不丁被王雨晴坐在腿上，搂住肩膀。
“好啦，你还在生董璇的气呀，不要气量那么小啦！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呀，董璇已经不讨厌你了。”
“嗯？”
“我告诉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而且不管她讨不讨厌你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她想讨厌你也没办法讨厌你，因为她是我好朋友嘛。”
胡宇还在戒备地看着她。
“我们一会儿出去吃饭，我再约上董璇，你们一起好好聊聊，怎么样？”
“呃……我这写稿子呢。”胡宇马上飞扑到键盘前，做奋勇状，“我明天要交的……”
“不要推三阻四的，你眼睛一转我就能看出来你讲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真的？”
王雨晴得意地点点头。
胡宇深情地看着王雨晴，“我爱你……真话假话？”
“讨厌！”
“我特别愿意和你那个董璇和解，但是我还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你觉得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胡宇胆战心惊地看着王雨晴。
互相凝视。
“哎呀！求求你啦！”王雨晴突然撒娇。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我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也会和她和解，怎么样？”
胡宇举双手投降。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王雨晴站起来，喜气洋洋地打电话，“喂，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啊，啊，好啊，嗯，那就那里见，七点。拜。”转头笑眯眯地看着胡宇。
“她怎么说？”
“她说好啊，很高兴和你见面。”
“……”
095
“卧底！卧底！卧底！”王雨晴走后，胡宇惨呼着拍打着方志远的家门。
“干什么啊又？”过了一会儿，方志远打开门。
“战争的号角又吹响了！”
“又响啦？”
“我不是把董璇店里的衣服全部买了又退了回去吗？王雨晴完全不知道，还叫我和董璇一起吃饭，董璇还特别高兴地答应了。注意，是特别高兴地答应了。”
“那可能她不知道是你干的呢？”
“怎么可能？我在网上的退货说明里很清楚地标明我是胡宇，她又不是不识字……”胡宇突然侥幸地想，“她不会真不识字吧？”
方志远静静地看着他。
“所以啊！这有可能是我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场仗，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和我一起去。”胡宇拉着方志远。
“陪你一起死吗？”
“你怎么老是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卧底！卧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