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笑声中,两人出门而去,志超闭上眼,久久方吁出一口长气,胸口不住起伏,张开双目,向缓缓站起的五哥冷冷一笑,沉痛地说:“到今天我才算明白,原来是你串通外人,谋夺本村的田地,出卖族中弟兄。告诉你,我家是族中大房,也是最先倒霉的一个,不久之后,松林铺将不是我们姓罗子孙的产业,将是阎老狗的囊中物,你所得的好处,也必定一一吐出,除非你甘心做老狗的奴隶,不然你定将无法在这儿立足,信不信由你,你请吧。”
五哥站起来伸伸懒腰,冷冷地说:“超弟,听我说……”
“不用说了,你以为我是死人么?家母久病在床,我向族中各房所借的银子,所有的借据都到了你的手中,先是索取田契,再是讨取房约,然后转至阎王爷的恶奴手中,这种比青天白日还明白的事情,我再笨也看透啦!人说胳膊不会往外弯,你却连腿也向外弯了。你给我滚,不然你休怪我手脚无情。”
志群咬牙切齿的抓起墙角的一把猎刀奔出了厢房。
“不许撒野,小弟。”志超大叫。
志群丢掉刀,咬牙切齿地向五哥骂道:“五哥,畜生也比你高贵万倍,你要不被天打雷劈,那真是老天爷瞎了眼。”
后厅门出现了两个人影,虚弱地声音在厅中颤动:“儿呀,你怎么敢目无尊长?”
五哥扭头一看,撤腿便跑。
志群一双大眼瞪得大大的,不让泪珠滚下眼眶,说:“妈,群儿错了。”
后厅门口,一个村姑打扮年约十七八的少女,眼泪汪汪的扶著一个气息奄奄的中年妇人缓缓出厅来。志超兄弟连忙赶前扶至火旁坐下。
“妈,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志超含著眼泪低叫。
志群端了张矮凳放在母亲身旁,向少女低声说:“玉芳姐,请坐。三个月来,姐姐替我们伺候母亲,我……”
玉芳挽住他,用手帕替他擦掉泪水,柔声道:“群弟,快别说这些话。姐姐无能,不能替伯母尽力。别哭!唉!姐姐心中多难受啊!”
中年妇人倚在玉芳身上,喘息许久,神色悚然地问:“超儿,你怎样打算?”
“孩儿在这三天中,向叔伯们磕头,借些银子还债。”志超沉重地答。
“我知道,没有人再会借钱给我们渡过难关。”
“孩儿……”
“你怎样?”
志超一咬牙,沉声洛:“孩儿已无路可走,明天去投黄老四。”
“畜生!你敢?”中年妇人喘息叫。
志超跪倒在地,垂泪道:“妈,孩儿已上天无路,只好……”
“住口!他那种作恶多端,专作些偷鸡摸狗的事,然后沦为强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