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原的气息渐渐平缓下来,两眼闪着亮光,眼神定在鸟人的脸上,好像有点魂不守舍。好久,才竖起尖尖的十指,边数边喃喃地答:“磊公,睡了有半个月了。这山原来叫历山,现在叫夏雷山。我们见到磊公时,磊公浑身焦黑,我们以为磊公是死了呢!”
盯着姜原的十指稍稍发了一下楞,彭磊强摄心情,游目四顾——真是惭愧,站到阳光下也有好几刻了,那双贼眼居然还没有离开过姜原身外三寸。传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的,看来一点也不夸张。
这是在半山腰,距离他泊舟的石滩不远,离那个他煮饭烤肉的山洞倒是不近。一片乱石,朝向东南方,背后是十数米高的一片断崖。他练功的地方在西北面的峰顶,抬头望,直线距离好像也不远。正是清晨,太阳刚刚跃出水面不久,还没有升上一竿高,明亮的辉光中还带着淡淡的红色,照着锗红色的山石,那沟隙、裂缝处湿漉漉的闪光,如新鲜的血在流动,特别刺目。
那个他临时的家彻底塌了,变成了一大堆的乱石乱草。不过,看那石堆上的黄泥蒿草,如果真的是眼前这双晶莹剔透的小手所为,这小手怎么还是这样光洁细嫩?
姜原稍稍喘息,继续在说:“磊公一定是坐船漂泊而来的,那边我们找到了磊公的船。嗯,现在还在呢。半月前,雷神降临历山,当时是满山的雷电,磊公一定是那时遭了难。我们在这里找到磊公时,磊公已经没了气息。当时我们将磊公埋在这乱石堆的,可是第二天妾身经过这里时,发现乱石堆上有霞光升腾,所以妾身将磊公的坟改成小屋。天见可怜,磊公真的醒过来了!”
姜原没有说的是,她将彭磊从坟墓里挖出来时,彭磊还是浑身焦黑,赤身露体的,连******都被烧成了黑棒。但是彭磊居然有心跳,所以姜原就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给他盖了一间小屋,还每天两次给鸟人擦身。一般烧伤烫伤的人,那都是会腐烂发炎的,但是这个在山脚下捡到倒霉鬼非但没有发炎,一块块掉落的黑痂下面,居然是粉嫩的新肉,这也是让姜原坚持悉心照顾他的原因。
彭磊身上的衣服是第十天上才穿上的,之前他一直是光溜溜地睡在那间小小的石屋里,大多数时间还一柱擎天。他那东西上的黑痂也是姜原的小手细心地擦去的,当然,姜原还做过什么小动作,她是更加不会坦白——这鸟人,若是知道眼前这个小美人为他擦过十几天的身,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神气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