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诺扭身看着我,眼睛里面暗流浮动,多样情绪交替着,然而,终是放开了我的手。
回到租的公寓,手上的伤还没有全好,结的痂不是很牢靠,有时还会渗出些液体,我没有洗澡,只是用毛巾通体擦了一遍。
一天没吃东西,想看看家里还有没有存货,打开冰箱,除了过了期的酸奶还有已经发霉的面包再找不到其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出了公寓,走了一个路口进到一家餐馆里,想要一碗番茄挂面汤,服务生说只有榨菜肉丝面和牛肉面,我说我给你钱,给我做一碗,老板过来了,说这就让厨师去做。
挑了几绺面吃,只觉得那酸味像叉子似的折腾着胃口,厨师还特意打了个鸡蛋在汤里,平日里本就不喜欢吃,再加上那蛋花打得极丑,一坨一坨的让人更没有胃口,放了餐费在桌上,我出了餐馆。
饿的时候不吃还好,吃了一点,就会饿得越发不能忍受,我走在街上,想着要不要买点方便面什么的,却看见金属灰色的Quattroporte停在路的尽头,泽诺靠着车门,手里拿着一个手提袋。
“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没吃吧?”
肚子咕咕作响,我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袋子,里面有用塑料食盒盛的罗宋汤,烤面包,炸鱼排,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
“你那么爱吃辣可是胃又不好,我不知别的中餐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随便买了些。吃一点吧,老是饿着肚子,心情会更糟。”
泽诺望着我的栗色眸子里都是温情,语气也是柔柔的甚至是小心的,仿佛搁在手里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泽诺,对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你何必要这样在意?
“谢谢你。”
拎着袋子,我对他笑了笑。
很抱歉,我真的需要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下雪了,我坐在窗边的矮台上,抹开窗上的哈气,看着楼下踩着薄雪来来往往的人们。
离开医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我就这样窝在家里,一天才叫一次外卖,却怎么吃也吃不完。晚上不易入睡,一旦睡着了又怎么都睡不醒,梦里全是韧哥紧闭双眼的病容,挥都挥不去。有时泽诺会开车过来,他也不打电话,只是会把车子停在相同的地方,撩起窗帘我便可以看到的位置。
吃完了中午剩下的饭,看到书架上已经蒙尘的《瓦尔登湖》。那还是去美国看望父母时在那边淘的,当时一个看过的人说,这本书有种能净化人心灵的力量,但是,如果心不够平静,是无法领会书中的意境的。
学习之后就是工作,我已经多久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地看一本书了?手指抚上书的封面,现在的心情恰是最不适合读它的那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