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大概谁这个时候看到我,都会以为我是来催韧哥快点作决定的吧?就算我真是为了这个而来,看到刚才那一幕,换成是谁也不会忍心吧?
大概是隔着墨镜,潘蒙看不清我的眼神,他的面色愈加凝重,道:“夏小姐,您知道老板现在的处境吗?”
“嗯,我都知道了。”
“如果您已经知道了,我请您帮帮老板吧。”
“我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我平白直述,隐去眼中的情绪,摘下墨镜看着他,潘蒙显然还没有跟上我的思维,有些迷惑,静默了片刻才问道:“夏小姐想了解什么?”
“当年,韧哥到底是怎么订的婚?”
其实,不需要再问了,在医院里看到的听到的已经够了,但是,心里仍旧有某种期望,期望乐青说的话里有一部分是假的,能给我一个不放手的理由。
“那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您现在还追究它做什么?再说了,订婚前前后后的事情您不都知道吗?”
“我追究有什么不对吗?他离婚,那是因为他知道他欠我的!他一声不响就跑去订婚也就算了,事隔多年还要这样对待我,他凭什么?那时你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别墅里肯定也是韧哥安排好的吧?所以,我想,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这么说吧,如果你告诉了我,或许我可以如你所愿。”
潘蒙既然这么说就表示他明白,如今我对他老板来说有多大的影响力,以韧哥的态度,除非我点头,否则他不管怎样都会离这个婚。
潘蒙思揣了一会儿,还是把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版本与我从乐青那里听到的几乎一致。他停下来喝了口咖啡,那褐色的打着转的浓稠液体,直叫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入谷底……
我果真错怪了他。
其实当年那些事我并不是不怨他的,虽然我一直都明白他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但就像我刚才跟潘蒙说的话,我怨他做不到却还非要应承我。事实上,他对我隐瞒所有并不是想欺骗,恰恰相反的是要把我隔离在他的保护圈内,一个人去与现实抗争。
“娄老先生,我是说韧哥的父亲,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潘蒙搅着咖啡,说韧哥和乐青订婚后,他父亲的病有了一点好转的迹象,后来,韧哥一直忙于堵铄沣的漏洞,等铄沣的情况稳定下来,韧哥仍旧不提结婚的事情,这时离订婚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终于,他父亲还是没有撑到他们的婚礼,弥留之际把韧哥留下说了好多话,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韧哥的情绪很不好。
能说什么呢?无非就是教育韧哥,他肩负重任,不可随性行事,要他赶紧履行婚约吧?呵,韧哥父亲的病就是因为他不想与乐青结婚而气出来的,现在我还要韧哥破坏他父亲的临终嘱托,这无疑又成了一条加在他身上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