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离开,韧哥表现出了淡然,似乎知道一定会那样,病好之后,也没再理我的事情。几天前,韧哥忽然去了趟北方,回去之后便提出了离婚,谁劝都没有用。
“您都明白了吗?生在那样的家庭,老板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是这么多年来,老板做任何事之前最先考虑的都是您,您现在还觉得老板欠了您吗?夏小姐,从最初认识您开始我就觉得您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老板所做的全部都是出于爱,您忍心看到一个爱您的人被逼到死角进退不得吗?”
我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疲惫无力,所有的往事现下都串到了一起,仿佛一鞭长满刺的荆棘,圈圈地缠在我身上,痛苦深入骨髓。
想起在别墅里他说的话,我忽然就笑了,笑得五脏六腑都要穿了孔,他说错了,促成这一场婚姻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是那个拼命跟他高喊爱他的女人!而现在,他破釜沉舟,不惜毁了一切只为我的一己之欲,我还需要求证什么?
若他当初是为了所谓的身不由己,时至今日他更不可能抛下所有,他为我如此,我又给他什么?踌躇,自私,还有残忍。
现如今,我已没有退路,是我把他推入了这坠不下去却又爬不上来的深渊,也许只有我才能拯救他……
“你帮我办个签证吧,去美国的。”
我自己办来不及了,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我必须在我们约定的时间之前离开,不然一切既成事实,就真的把韧哥害了。
“您是打算……”
“走啊,这样你老板的危机就解除了,帮我也算是帮你老板了。”
潘蒙问我什么时候要,我说越快越好,如果方便最好再帮我订张去北卡的机票,潘蒙又问我是不是直接从这边走,我说我护照还在家里,我准备订第二天上午的机票先回趟北方。潘蒙把他的手机号给了我,说订好了票给他打个电话,他给我送到机场来。我问潘蒙要多少钱我付给他,他说不用,算是答谢我了,我说那你自己小心,别让你老板知道,潘蒙应了一声。
为了赶紧给我办签证,潘蒙先走了,临走的时候问我是否要见上韧哥一面,我说别了吧,都决定了再见面只是徒增伤感而已。我又在咖啡厅里坐了许久,才戴好了帽子和墨镜离开。
打车去了昨天住的酒店又订了一个房间,我拿了房卡进去,把包放下洗了个澡,洗完澡倚在床上歇息。
房间里面没有声音,房间外面也没有声音,静得好像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抓起电视的遥控,一个频道正在放一部武打片,我将声音放大,想打破那种寂静,铿锵的刀剑声的确吵闹,却只是放大了我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