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次吃到妈妈做的炸酱面,是爸爸去美国的前一天。爸爸说想吃妈妈做的炸酱面,那一天也是个平安夜。从那以后,妈妈再也不做炸酱面了,每到平安夜,她就会把工作排得满满的,怕会思念爸爸。
海成说,我的表情让人心疼极了,让人忍不住想牵着我的手,去看一看生活中的美好。
平安夜的傍晚,我看了看表,五点钟。
玛索已经客满,还有人在外卖窗口等候。今年的平安夜,温度高,没有风雪,很适合情侣们出游。
全向瑞后来又问了我一次,是不是真的抽不出时间。开始我没在意,之后在他钱夹里发现两张话剧票,时间是平安夜晚上七点钟的。我曾说过挺想去真正的话剧场里听听话剧,他倒记着了。
早上来玛索的路上,经过剧院,过去看看。看门的大爷说,演员是从北京过来的,在北京演出的反响非常好,票一开始卖就排上大队了,很多人都等到深夜。还记得全向瑞昨天上课时的重感冒和黑眼圈,又觉得好笑,费了这么大劲,都不争取一下。
“默默,我出去一下,有事的话打我手机!”
出门打了辆车,给全向瑞发了短信。
七点钟,我们准时坐在剧院里,演的是曹禺的《北京人》,是我比较偏爱的一部。
想起全向瑞从出租车里跳下来时不敢相信的表情,我忍俊不禁。因为感冒,他独自留在宿舍,如果我没有发短信给他,可能在这里的第一个平安夜就要在宿舍里度过了。
看话剧的过程中,全向瑞常常咳嗽,天天和他一起竟没发现他的感冒已经这么重了。递给他一包纸巾还有刚买的喉糖,他冲我抱歉地笑笑。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身为女朋友,却对他漠不关心。
“饿了吧?去吃点东西吧!”
全向瑞拉着我的手走进一家火锅店,要了瓶白酒,对饮起来。全向瑞还是挺能喝的,一斤没什么问题,我就不行了,最多二两。
“今天高兴,别客气啊!”
说到客气,全向瑞笑了。
“好像每次都是你在跟我客气啊!”
中午没顾上吃饭,晚上在路上买了个汉堡,现下已经饿得要命,我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没空理他,继续填。
“打工很辛苦吧?”
我停了一下,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噎着了。我指着桌上的茶壶,狂翻白眼,全向瑞边笑边给我斟上一大杯。
“真是的,那么大人了,吃饭还像个小孩子。”
我看看他,他放下酒杯也那么看着我。从进门,他就一直这么看着我,几乎还没动过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