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月初的一个深夜,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一看来显,是陶昱。我问她这么晚有什么事,她说严钊出事了,我一下就醒了,严钊离开玛索时还好好的。她又说,严钊在这里没有亲人,他的朋友里她只认识我,所以请我帮帮他。我说你们在哪,她告诉一个派出所的地址,是我去年暑假常光顾的那家。我打车到那,陶昱正在门口站着。
“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我们一起进去。陶昱说,严钊跟人打架,动了刀子捅伤了人,我说那你来干吗?她说,严钊捅的是她情人的拜把兄弟。正说着,一个民警喊我的名字,我一看是总招呼我的那位。
我跟他问了问情况,他说,严钊挺有能耐的,一个打四个,还把一个给捅伤了。我说被捅的那个怎么样了,他说还在医院做手术,这小子麻烦了,对方不依不饶,严钊的态度又不好,很可能要吃官司了。
“你找我来,我也帮不了他啊。”
我有些郁闷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着脸上一点担心的神色也没有的陶昱。说实在话,严钊是我伙计我也不是说非帮他不可,事情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就该自己扛。
“小泉,怎么说他也算是为我出手的,你认识的人多,帮我想想办法。”
算她还有点良心,可我就是认识再多人,严钊他伤人也是个事实啊。她倒是省心,一推六二五,我上哪儿想办法去?我能想到的只有韧哥,打我搬出来,我们就没怎么联系,实在不想有事的时候才找他。
我直接把电话打到韧哥家里,没有人听,可能他在什么地方忙着吧。我又打电话给潘蒙,一会儿他就赶到了,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下,他问我老板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说不知道,但请他无论如何帮帮忙,怎么说他也是为陶昱出头,挺无辜的。潘蒙想了一会儿说,他进去交涉一下。
过了好半天,潘蒙才出来。我问他怎么样,他说没事了,一会儿严钊就可以走了。我说他们肯息事宁人?潘蒙说他们要十万块钱的补偿。
十万块,立时从哪找这么多钱?潘蒙说他会从公司账上打过去的。我说不要,如果走账上的话韧哥肯定就知道了,这十万块就算你借我,回来我再慢慢还你。他看了我一眼,没有答话。
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他的脸上有些伤痕,陶昱迎了过去,中年男人有些嫌恶地推开她自己走了。陶昱跟我说,她先走了,我说严钊就快出来了,她说她不想见他。
一会儿,严钊出来了,样子十分狼狈,白T恤上染了不少血迹,脸、脖子、胳膊上有许多青紫,白眼球也充血了。潘蒙要送我回家,我说,先送严钊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