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你小子在哪？！”
老子还没琢磨好如何开口，电话那边就冷不防一个声音道。
果然很威严，还生着十二分的气。
却不是那个刚从外地来的总经理的重要女客户。
相反，那却是个男人声音，总经理自己本人！
敢情，老东西怪老子没跟文静同时去机场迎接他的重要女客户了！
我心一里一惊。
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砰砰直跳，似乎还出了点虚汗。
所幸，文静那丫帮我撒了谎，而且还未雨绸缪提前打电话过来告知了我，以便提防总经理打电话过来过问，老子好随机应付。
文静，剑哥真是爱死你丫了！
“呵呵，总经理呀，”我嘻皮笑脸道：“我这不是忙着要去给你的重要客户准备惊喜吗？”
不知怎么搞的，也许是平时习惯跟公司那些美眉开玩笑说荤话打暗语吧，竟然说到“重要客户”时，不自觉的就变了音走了调。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语时，却为时已晚，忙打定亡羊补牢的主意，如果总经理听出了老子话里的讥讽和另有所指，责怪起来，我打死不承认，只说自己是跟总经理说话，太过紧张，才把“重要客户”几个字说变了音走了调的。
“哦？”总经理道：“此话当真？”
总经理在那边冷声质疑。
却并不是质疑老子说变了音走了调的“重要客户”几个字。
胖子老矣，思维和反应都远远比不上公司那些美眉，竟然那么明显变音走调的“重要客户”几个字都没能引发他的歧意，咄咄逼人的怪罪老子竟敢质疑顶头上司与女客户的正当关系。
我悄悄的吐了吐舌头，一颗刚刚悬起的心，轻松了许多。
“当真，”我认真的谄媚道：“当然当真，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欺骗天下人，也不敢欺骗总经理吧？而且，我在公司呆的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总经理还不明白我的为人？”
“你的为人？”
总经理笑。
似有深意。
老东西一直不满我的跟前任经理王子强走得太近，尤其是王子强觊觎他的宝座和后宫泡妞泡到他的小三的头上来的事东窗事发后，他对老子就更加有成见了。
只是，老子只是幕后推手，而且虽然平时嘻皮笑脸口无遮拦，可一到事关重大的事上，却毫不马虎，谨慎机密，而且，王子强够朋友，至始至终都没出卖我。
因此老东西虽然有几分猜测却始终没拿到老子撺掇王子强谋朝篡位的证据。
只是既生嫌隙，老东西找个理由折磨下老子恐怕只是迟早的事。
有句话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
老东西搞得我很紧张的。
但我不解释。
从头到尾，我都没解释。
其实，老东西已不只一次对我流露意向，只要我认准时务弃暗投明单独去他办公室承认错误、划清界线、表白忠心，他便既往不咎的。
但老子不是白痴。
一解释便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老子不会连王子强那样的阅女无数、感情泛滥的采花达人都不如，王子强都没出卖老子呢！
“怎么不说话了？我真有那么可怕吗？”
老东西在那边道。
听上去似乎颇为生气。
但老子清楚，他那张已被岁月爬满的胖脸正流露怎样得意的神色。
老不死的，习惯了高高在上，挺喜欢看别人被他威慑的样子的。
“不……不是可怕……”老子忙继续谄媚：“是可敬畏……”
“哦？”
老东西道。
估计，NND，已眯缝起了狐眼，有些飘飘然了。
“嗯，是的，”我认真的道，颇像上学时很煽情的朗读柳咏的《雨霖霖》：“我能不有感而发心生敬畏吗？总经理正义儒雅、见多识广，明察秋毫，体贴下属，日理万机……”
当然，体贴的是“女”下属，日理的更是此“鸡”非彼“机”了……
“好了，好了，别扯得太远了，”总经理在那边笑，这回是真的笑得很开心，很忍俊不禁，敢情，老子谄媚得老东西很受用：“老子姑且相信你一回……不过，你丫可想好了，如何给她惊喜？”
“这……”我故意吞吐道：“不瞒总经理说，我还真没想好，我只是平时看电视和小说都喜欢给女主人公制造意外的浪漫的，而且，你的这位客户又是特意从外地赶过来，还是一个单身女流之辈，恐怕更需要惊喜和感动……所以我才突发奇想要给她个惊喜……这样，才不辱使命，也不枉了总经理将这么重要的任务全权交给我和文静……”
“哦……？”
总经理在那边道。
明显感觉到他已收敛起了笑容，声音陡然便变得严肃了。
“当然，我这也正打算打电话过来请教总经理呢？没想到总经理正巧先打电话过来了，那就烦请总经理多多指教……”
我极虚心的道。
“指教谈不上，”总经理果然语气柔和了许多：“还好，我经验丰富，行事周全，知道你这些毛头小子办事不可靠，提前打电话过来了。不然，你娃还真会行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给我搞砸了！不过，也枉你一片好心……”停了停，老东西继续道：“你既已有要给她惊喜的创意，多少不得必已有想法，我对你的想法颇感兴趣，我倒是想先听你说说……”
老东西哪是对我的想法感兴趣了，NND，明显是要故弄玄虚故作高深，埋汰下老子，然后让老子对他更加景仰！
“这……”
我有些为难。
老子故意的，这是必须的，人在屋檐下，有时，你就得配合他成全他。
“说吧……不防，不防……”
老东西在那边鼓励，实际是要诱老子出丑，从他的笑就听得出。
“那我真说了？”
我迟疑。
故意的。
必须的。
配合他成全他嘛。
“嗯，说吧，年青人只要有想法就是好的，别怕，哪怕自己的想法很幼稚……”
老东西继续笑着别有用心的鼓励。
“好吧，那我真说了……”
我道，似乎有了些信心。
“说……”
老东西就一个字，很简短精辟。
估计再也找不出任何字能如此既不耽误时间又能形象精准的表达他此时此刻迫不及待的心情了。
“给她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我道。
“你娃情歌听多了吧，而且，还是老掉牙的情歌，多亏你丫还记得起……”
果然，老东西在那边笑。
很有趣也很不以为然的否定的笑。
“那给她买本新出版的安妮宝贝宝的书，那可是小资女性的独爱，应该也比较适合她的身份……”
我继续。
“呵呵……你丫的才从学校毕业吧……”
老东西继续笑，更有趣，更不以为然更否定了。
敢情，丫的是说老子太过纯洁。
“哦？”我故意道：“那要不给她买张《色*戒》的碟子，网络小说里说好多白富美其实都是闷*骚型，私下里她一定对梁朝伟和汤唯的精彩表演会有深厚的兴趣……”
“哈哈哈……”老东西已是在那边笑不拢嘴，但很快又极力忍住，像在公众场所极困难的憋住一个刚刚暴发了一半的屁：“你娃就不能来点实际的？”
实际的？
老子心里荡了一下。
但老子还是不敢相信！
老东西不可能自己这几天被家里那只母大虫监控着脱不了身，打定主意要老子牺牲自己以生相许去伺候那位“重要女客户”吧？
那可是他的娘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