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了阮氏兄弟特意帮她准备的轿子,扶云临行之前顿了顿,转头又说了几句话。
然后混入进京的队伍之中,试图到达大殿之上。
时已入深秋,叶子落了一地。
宫内仓忙逃窜的宫女太监,有的被捕,有的被杀,更多的是没了命的抱着最后一点财产翻向围墙。
大殿之内并没有人。
扶云站在门口愣了半响,转而奔向柔福宫。
而意料之外的,依然只剩那片焦土,并无其他。
大口的喘着粗气,扶云又愣了半响,转身欲走,却在满目苍夷之中,见到了另一人。
李慕依旧一身红色官袍,眉目郎舒,定定看着她,永远的面无表情。
扶云下意识的摸向衣袖里的那把刀。
李慕却只定定看着她,然后平静的侧过身来。
扶云随即露出不解神情。
李慕淡淡一声“你走吧”,更是让她顿时觉得捉摸不透。
“你说过我是个好先生,其实我并不是。”李慕见她不走,只得再次开口,“我向来追寻一次原则,给你一次机会,走与不走,你看着办。”
他似是要举起手来,做出传呼的动作。
“等一下!”扶云一急,擦过李慕的肩膀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直至跑了很远的距离,扶云悄悄转过脑袋,却见空地上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心下一衡,决意去了广御殿。
穿过长长的走廊,面目全非,起义兵和政府兵相互做着最后的斗争,嘶吼声震天。
急匆匆推开大门,里面是另一副场景。
吓破胆子的太监和宫女瑟缩黑暗一角,成排书架被推倒在地,书目七零八落散落一地,上好的佳品瓷器碎裂成片,在秋日的阳光中刺目夺眼。
同一张床榻之下,万俟紫钊半坐在大理石地面上,紫眸半垂,发髻松开,乌发倾泻在胸膛前,有些凌乱,却依然美得惊人。
而抵在万俟紫钊胸前的剑尖,却在扶云推开大门而入的瞬间,闪烁出凛冽的寒光。
剑的主人抬起头,粉色宫衣风中轻颤,勉强算得上娇俏的稚嫩面容上,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若冰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