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深,南院的主人显然并没有安睡。昏黄的烛光透过纸窗撒进了雪地,颀长的身影被临摹在窗上,随光影跳动,依稀明辨可分。
正奇怪的皱眉,不一会儿,南院的门咯吱一声开了。
来人只着了单薄的水色长衣,散了发髻,三千银丝垂与脑后,其他并无过多修饰。他只是在院中站了片刻,思绪略有分神,又仰头望了一眼长空,紧锁的眉头微微一展,却是轻轻笑了,口中喃喃了一句甚么话语。
甚么话语听不清,下一秒,那人神情徒然一变,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声惊动了院子里的暗卫,却见一抹黑影从墙上跃下,随手递来一张白色的帕子,伏耳在其旁轻声传递着什么,那人擦着嘴角的动作为之一僵。
急盼的目光也从这一刻唳转而来!
扶云一惊,收了目光,连退好几步跌进了雪里,回神过后连爬带滚冲出了西院!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扶家走廊又长又窄,扶云跌跌撞撞奔跑着,刚换的衣裳再次湿了个底朝天。可她依旧还是全力的跑着,直到推开书房的大门——“爹爹!我愿意去……”
“不可以——!”与此同时,却是另一道白衣瞬间闪进了书房!
腰侧被人桎梏在手,扶云满脸惊诧的看着来人的面孔,心底却是寒凉……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怎么回事?”
终究是晚了一步。
伏案在查账本的扶吢磐皱眉看了一眼门前衣冠不整的二人,忍不住呵斥道:“云儿雅清,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伏在腰侧的大手紧了紧,终于还是缓缓放了开来,扶雅清上前几步向扶吢磐道了歉并问安,转身离开之时瞟向扶云的眼,充满了幽怨。
扶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忍再与其对视。屋门关闭刹那,才开始慢慢与扶吢磐阐述自己的想法。
扶吢磐对她的决定并没有过多的阻拦与干涉,只是让她收拾好行李,慰问一下几位兄长,便在闺房内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