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大漠荒原的夜比起南方少了些虫鸣,安静的就像是耳朵失聪一般,什么也听不见。
熄了烛火,幻雪索性就在桌上趴着,这对于她来说,虽算不上舒服,但也不算委屈,有桌有椅,总比大树强吧。
纵然脑海中纷乱复杂,却也是奔波了数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脑中闪过昊彦的脸,仍旧温文尔雅,器宇轩昂,眼中温柔似水,引人沉醉,又闪过君影的面孔,刚硬糅合着阴柔,冰冷的脸上偶然泛起笑……
不知道究竟想了多少人和事,幻雪才沉沉睡去。
嘴边似有若无的嘲讽,在夜炎的时候,她所学的基础处事方式就是,牵挂的越多,人就有越多弱点,死的也就越快。
可如今,她不怕负累,甚至不怕死,但是,她怕极了那种失去的感觉,她不愿再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身在三十万大军的包围中,就算是知道他们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是,天生的警觉让她并不能一觉天亮。
半夜时分醒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没有钟表,看不见天色。
缓缓起身,发现肩头披着一张薄毯,笑了笑,受伤还不忘了照顾她。
困意渐渐退去,点亮烛火,却突然发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从床边一直延伸至她身旁。
慕容子峥睡得好好的,那血,许是他下床给自己披毯子的时候留下的。
她一直也弄不明白,慕容子峥受了伤,伤口为什么这么难以愈合。
她奇怪,慕容子峥肯定也知道,但是却绝口不提,应该是知道内情的,可为什么不愿说呢?
轻步走近床边,手指搭上慕容子峥的手腕,略为浅显的脉搏,失血过多,可是,仅是如此。
没有中毒,也没有蛊虫的痕迹,更不是得病。
这个世上或许真有她看不了的病。
有心想查看慕容子峥的伤口,兴许能看看究竟是什么妨碍了伤口的愈合。
可转念一想。
三更半夜,她一个女人,趴在一个男人的下腹查看?
这幅场景,怎么想象怎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