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轰雷疯狂,一道道闪电,在瞬息之间,撕裂了天空之中的屏蔽,也终于是让他们看到一些明晃晃的东西了。但,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丝毫的心思却欣赏这些,只能感受到的是恐惧……虽然知道相隔千万里,但也一样可以听到,哭嚎之声,让人痛心异常。混在在其中的,是一阵极强的妖气,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大人物,不远千里离开灵界跋涉至此,又因为什么而大开杀戒。
“究竟是什么人?”轻轻放下帐帘,将大部分的雨滴挡在窗外,接着,略有些微弱的烛光,恰好照亮了整间屋子。溪仲在门口处开了半条缝,静静地看着外面,沉下了声音,问道。虽然这声音很远,但是,却是格外的凄惨,让人,让人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了。若不是几经思量,他真的早已经冲出去,不管什么,至少,呼,至少也要先把人救下再说,总不能,总不能放任不管的……
“被杀的,是魔,杀魔的,是妖……”锦琪静静地回答着,脸上也一样是静若止水,但,却隐藏不了那一阵惊骇。过了半响,终于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的局面,真的是太乱了……”
“确实啊,确实是好乱啊。”溪仲一个莫名的笑容,在这恍然之间,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去管外面的什么事,手上一推,一下子,就将门关上了,将这一切好乱的事,关在门外……
而这个时候,千里之外,赤光的副将,那个以前只有在赤光所在的地方才能看到的溃椋,此时拿着一把刀,刀的颜色,血红血红的,让人几乎分不清,这究竟是到本身的颜色,还是由于杀人太多了,被鲜血给染成了这样的颜色,不然,怎么能够于血的颜色,如此相近,远远地看着,似乎,就要滴落下来一样……又似乎是上好的红玉,已然好到了,让人根本都不敢触碰半分……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红衣少女,偶然闪过的电光,依稀照亮了她的容颜,这也才让人想起,她就是之前出现在魔族商队之中的那对兄妹之中的妹妹。面对着眼睛与刀一样红的溃椋,此时的她,只能是害怕的不断退后,不断地退后,她已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才能够挡住这个如同野兽一样的妖,让他不要把愤怒全部发泄在自己的身上,若是真的这样,也不知道会怎么死……
噗通一声,一块石头落在了水里,沉闷的响动着。她知道,自己后退的路已经到头了,若是再往后……“溃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你,你究竟还有没有王法!”怒斥着对方,她企图用最后的言语来化解眼前的危局,这一次,这一次真的是不能战的,那么多人都死了,如果说自己有一战之力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哥,哥哥,你到底在哪儿?快来救我……
“王法,对你们这些魔族还有什么王法可言!捣乱灵界的下等魔类,竟然还敢跟我提王法!现在,跟我回去受审,不然,就自行了断了吧!”对于女人,尤其是这种少女,虽然还是不能放过,但他倒是可以给她一个免去痛苦的机会,自己,自尽在这里,选择自己喜欢的死法,终归是要比被他一刀杀死要舒服得多的。说着,他提起刀,又向前走了几步,逐渐逼近了那颤抖的身躯……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不要……”尽可能地向后退着,为自己争取哪怕分毫的逃生的机会,她不想要就这样在这里断送掉自己的生命,对于她而言,一切才刚刚开始,不甘愿死在这里……
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溃椋直接是一刀捅了上去,用最简单的方式,赐予对方痛苦最短的死亡,如此近的距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确实是没有可能躲过去的了……正准备抽刀而走的时候,却发觉这一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再看一眼,才发现身前已然是在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少年,从他的气来看,也是魔族中人……只不过,他的气,倒确实是很强的一种气……
“终于,被我赶上了……”少年喘着粗气,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死死地握住了向前的刀刃,不让他再有分毫移动的空间,可以看得出,他这一下挡得十分勉强,若不是溃椋知道必杀而有些分身,他这一下,只怕是要把自己也交代在这里,被溃椋一刀将两个人完全贯穿……“哥哥……”惊愕之中,少女终于是看清楚了这一个背影,他,他终于还是来了,他回来了,他真的没有抛弃自己,他回来了……呼,哥哥回来了,那……缓缓转过身,半空之中,一个身影静静地立在了那里,她,呆住了,接着,一下子扑了上去,泪水一瞬间夺眶而出,哭喊道,“父王,你终于来了!”
这一个称呼一下子引起了溃椋的注意,眉头微微一皱,看着两兄妹身后的那个中年男子轻点了点头,眉头深深地皱了一下,这个家伙,莫非就是……“你是魔王!”呼,魔君自己是见过的,他不是魔君,他是魔君的弟弟,也就是当今魔族的内务理事者,魔王,这一对兄妹,是他的子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轻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一次,就算是你们胜了!快走吧!他日战场上再相见,妖族战士绝不会再容情半分!”说着,转过头飞身离开了……可恶,竟然就这样被他们算计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魔族设的局,如此精妙,看来,他们成功了……
“我们,赢了吗?”看着那一个飞身离去的背影,少年也就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结局,空洞的眼神,静静地望着前方,他有些迷茫了,只是这样的胜利,究竟为什么还算得上是胜利呢?
“父王,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少女似乎还不知道父兄所谓的胜利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在疯狂地哭泣着,在这短短的一天当中,她感受到了,眼睁睁地看着同胞死难,独自面对死亡时候的万分无助,她不清楚,自己这一方,死了这么多人,究竟还有什么资格去谈胜利,若是说,这样的代价,换过来的,又是哪种意义上的胜利呢?这一切,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一场,一场绝对不会醒来的噩梦……这长夜,雷鸣电闪,也不知道,又轰碎了多少好梦,惊愕了多少人的心,在那一颗颗被挫得已经痛得不能忍受的心上,再加上一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