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钟云发问些什么,就听黄朔说道,“小二爷,这里是在是太过危险,您且先随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完,不由分说,拉着钟云,又是顺着那一段院墙,远远地就走了出去……
一边向前去着,一边还可以听到里面一串急急的步子,速度与自己这边大约相近,都是很快的,若有若无地探讨声,实在是听不出什么东西来,正在他有些心烦的时候,声音突地戛然而止了,这让他不由得为之一惊,抬头一看,才正看见前面就是院墙拐角的地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这几个,估计就是之前在前院看见的官差,而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就正是自己的那一间客房的所在吗!
这一切事情,一瞬间完全明了了,他低着头,只是跟着黄朔就这么向前走,一路奔着,就从城东门出去,门口戍卫的都是城外大营的士兵,见到是黄朔来了,当下也都是问了声,“黄兵头好。”并没有什么阻拦,直接是开关放行了,纵然如此,但是这一路上绝大部分地方,还是多了许多的戍守之人,本来三人一岗的哨队,如今已变成了七人,另外还在城里加上了五人一队的巡逻队,光是在这城东边看到的,就不止十队人。领头的人,怀里似乎也都揣着画轴,结合刚刚看到的一切,不难想象这画轴之上,所画下来的人,究竟是谁!还好,这一下,并没有被认出来,否则的话……
就这样一路出去,直接是奔到了城外军营对面山上的土庙里面,由于这里不远处就是军营重地,所以说这附近方圆十里的山地早都已经肃清了,黄朔当先地拂开了门前的灰尘,接着一下子把门推开,将钟云请了进去。回过头,再看了看身后,确定了没什么问题之后,才一下子,将们给关上了,躬身拱手一拜,说道,“小二爷,刚才失礼了,实在是因为人多眼杂,不便说话,这才把您给请到这里来了。”
钟云连忙是还礼说道,“黄叔叔你这是哪里的话,刚才若不是您的襄助,不由怎么能出得了这铁桶一般的凉州城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城里的盘查似乎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之前还远不是如此!”想起自己早上时候出城去,还并不曾有见过这番情况,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几若是爷爷以前说过的,北方胡人入侵时候一样了!
“小二爷有所不知啊,两个时辰以前,有人到州府衙门向太守大人禀报,说见到了你的剑!于是县令大人也就下令,全军协同,将这凉州城里里外外地封锁起来,虽然因为我的身份特殊,同一营的弟兄也并没有接到任何的通告,但是,看到其他营区调动也大多能猜得出来,知道事情紧急,也就顺着这戍卫的线路,问道了您所在的客栈,没成想到了门口,还不知道怎么进去的时候,正好看了您!还好,没有误了大事!”听着这一番话,其中有不少违纪军令的事情,不由得是眉头微皱,轻声说道,“黄叔叔,您,您这样帮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您,为什么就能这么相信我呢?”最后这一句话,似乎与前面完全不沾边,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一个答案,在这种时候,几乎任何人都怀疑自己的时候,呼,那一日,店小二所说的一番话,依旧还如同针一样,死死地刺在了耳朵里,次在了心里,很痛,更难过……
“你这是什么话呀,黄叔叔我自你小时候就是你的朋友,和你父亲叔伯也都是老朋友了,对你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在清楚不过了!就算是说你偷了只鸡我都不信,更不要说是说你是那种弑父杀亲的恶贼了!”这一番话说得很是硬气,钟云听了,心中不由得是一阵感动,心下一紧,一轮泪水已然在眼眶中打了个转,几乎就要落下来了,但,还是强行忍住,说道,“多谢您了……”
“小二爷啊,这凉州城如今已经不安全了,我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饮了这么多的恨,一定想要报仇,但是,这凉州,却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推荐你一个路径,还是先到东面的怀远去,那里交通广,路径门道更多,而且即便是有画像,也是少有人能认出你来,去到了那里,再行打探,争取可以报仇伸冤!”
“不,”钟云的眉头不由得是狠狠地皱了一下,断然拒绝道,“绝不,报仇是大,至于伸不伸这个冤屈,钟云绝不在乎,无论如何,也一定要留在这里,这样才可以早日诛毙奸雄,为亲人们讨回公道!”这一番话自觉说的是大义凛然,却不想,面前黄朔直接是狠狠一掌扇到了他的脸上,打得他一阵晕眩,向后直接转了一个圈,一下子只能是捂着脸跪坐在了地上,轻声叫道,“黄叔你……”
“哼,钟家,绝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钟云,我告诉你,你代表的,绝不只是你自己,更是你钟家满门!钟家多少代的光辉,才铸成了这西北边陲的名门,绝不能出现你这么一个不孝儿子!堕了钟家人的大义,刚刚你这一番话,若是你父亲泉下有知,也一定会生恨的!”这一番话听来,尤其是讲到了父亲,不由得是让钟云整个人都震了一下,随即,就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过了良久,他才终于是一摆手,说道,“多谢黄叔叔您指点。小子不懂事,险些铸成大错!”这一句说完,当下又是跟黄朔请教了这其中的交通路径,之后,便就出了土庙,顺着山道,就上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