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下手了……你不忍心杀他,他却忍心杀你……”“你,离开,离开……”“我们是一起的,我怎么离开啊?鄙陋的人类,若是说可以离开你的身体,孤王怎么会不做呢!”“鄙陋的人类,孤王,你,究竟是谁,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我,便是你命运的主宰,我,就是你这一副鄙陋身躯,注定要效忠的圣王!和我一体吧,不要再遭受到背叛了!曾经,你弱小,以为可以受到他人的庇护!但是,终局又是如何呢!你不会忘记吧,你不会忘记的!就是他们,鄙陋的人类,还称什么人道!你自以为所谓人之情也,足以改变一切,但是结局呢!到了那种时候,又有谁会去管你,又有谁会庇护你!”
无限的声音,从心中回荡,纠葛着,一个个观点,不断地努力去驳斥着,但是,却就又会被一个更加猛烈的思念所推翻,再一次,淹没在这无尽的浪潮之中,似乎真的,无论怎么样,这一番思绪也无法解脱……如同是一叶扁舟,纵然确实是一尾所在,面对着风雨亦无惧,但,如今荡在这一波又一波,愈发强烈的浪潮中,也只能是不断地飘摇,不断地,就是这样,继续着的,无助的,飘摇着……
他,就是这样,身着黑服,深沉面纱,在这漫无日光的地方,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漂泊流零,更是如同孤魂野鬼一样,也没有任何人,会在思念之中,记忆着他,当然,这得除去那一个人……
放眼这整个天下,或许还能在更多的时候记着他的人,也就是钟云了。此时的他,终于是真正走到了怀远县里面,和之前自己所见的几乎一般,只是人气上面,要好上了不止百倍,不过呢,这么多的人之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在他到了之后才进了城里。心中一讶,也不知道这一日半的时间,这许多人都去做了些什么……仔细地打探了一下,才知道也就在他到这里的不久前时候,县衙里面忽然传过来信,说是有恶匪将至,联合这附近旧灵州所辖三镇,一同是做出准备,所以说他来的那一段时间,整个县城之中,便是一个人都没有留下。这一次,再走到县衙门口地方,终于是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张海捕文书……
见及如此,他不由得是长出一口气,心里面一下子也就有了算计,若是说这么多人都在自己后面回来,而自己刚来的时候也不曾有见过这张文书,即是指绝大多数人都未曾见过这上面自己的容貌……心下一紧,当下是左右看见,四下无人,便直接是上前去,一下子就将这一张公文从墙上撕了下来。虽然这样有违王法,但是心里却清楚得紧,自己分明没做过那些大逆不道之事,凭什么因此为千夫所指!
拿到了手中,也不敢在这里多做任何逗留,连忙是塞进了怀里,一个快步离了开去,到了较远一点的地方,这才拿到了手中,几下发力之后,那一张不小的文书,也就这样立时变成了一团碎屑……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正打算出城去看看,但也就在门口地方,见到有许多官差当道,依旧还在那里教育乡民,告示着一个个的盗匪头目,并且要他们严防有什么盗匪乔装,进到这城里面来,无论是过往商客,还是交易人事,都必须要小心万分。而且,最最关键之处,便是这怀远县,将要封城了!除非是官差准许出去办差去布防,不然绝不准任何人出去。若有违者,立斩无赦……
心下一紧,纵然他自负有些功夫,但是也不想在这时候去平添麻烦,若是因为自己个人缘故,闹得城防不稳,生灵涂炭,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当下也就重新定了个计。打算要从城墙上找个地方翻逾出去,但是这一个圈绕下来,不时就有各路人士走在边上,看上去像是一般的民众,但从目光神色之中,以及怀里隐隐露出的想要藏住的刀剑,亦是能看出,这些,也就是在城里便装巡查的那些守卫了……
这一下,终于是让他断绝了在此时出城去的念头,不过这一切也一样还是喜忧参半。所忧之处便是自己一切的行程可能都要被耽搁一些时候,但所喜之处便是,既然此处发生了盗匪之乱,也就意味着那些又从凉州往来的客商,很可能就不会再取道此处,而如今自己又已经把海捕文书去掉,即是说,自己的身份,暂且就是安全的了……心下一紧,随即是直接奔着一家客店进去,就一刻时间,便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