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一路出去,又是穿过了这将近半个怀远,终于,凭着这依稀的印象,他收住了脚步。总是觉得,此情此景此中人,依稀见过,但,却又真的觉得有些说不上来了……正在他犹豫的时候,突然间一只大手就这么无声息地拍在了背上,心中一惊,虽然知道来不及,但手中剑也是几乎就要出鞘了,即便是真的不利于自己,也要拼个鱼死网破。但随后,就听背后之人说道,“钟师弟,是我,赵隽……”说完,伸手过去,将钟云手中的剑给按回到了鞘中。“砰”的一声之后,钟云才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赵隽,直接是说道,“赵师兄,你怎么就这么快就过来了,真是吓到我了……”白袍利落,不着灰尘,反倒是像刚刚洗过的一样,但,这整个人的身上,却依然依稀弥漫着一层血腥气息,很淡,若非是有着很强的体察能力,绝对无法感觉,但是,却依旧是有的,呼,他的功夫,真的是很强……
“钟师弟,你之前的反应,未免也太过了些吧,我若要是有分毫歹意,只怕现在已经断成两截了……”话里有话,虽然是说歹人行径,但,实则却是暗指了若是只是一般的寻常路人,想要问他些话,恐怕都得被他直接杀死。钟云当然清楚他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的凶戾之气的确是太过分的重了,当下是点了点头说道,“赵师兄教训的是,钟云定当谨记,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这些都可以暂时先不说,你不是已经都走到了这里了?为什么还不进去?”四下打量了一下,叹了一声,接着一把将钟云给拽进了之旁的茶房里,继续教训道,“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要被逮捕的犯人,就算是不能确定情况,也绝不能在路上站着的!”一边是压低了声音说着,一边拉着他向里面走去了,路过柜台,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同时也使了一个眼色,接着直接带着钟云从后面的一个小门穿了出去。本以为回到庭院之中,却不想,竟然又进了一个四面封闭的屋子里面,而身前,则是有一串台阶,直通地下。这一下,不由得是让钟云为之一阵咋舌,真的是没想到,从外面看上去只是如此小的一个门脸,里面竟然也是别有洞天……不用说也知道什么意思,便是跟着赵隽顺着台阶走了下去,才刚刚是几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等等,看外面这样子,这砖墙的颜色,有点像……
赵隽似乎很是着急,带着钟云走得飞快,弄得钟云不得不使出些轻功底子,倒也还算是闲庭信步,也就这样,才走了最多半刻功夫,便就能大约看到一阵亮光,依稀一个人影在前面,这一下子,赵隽的速度又是快上了许多许多,直接是一个闪身,到了前面去,一边是扶住了前面的人,一边是沉声说道,“父亲,钟师弟到了。”这一下钟云才终归是弄清楚了,收拾了心情,连忙上前施礼过去……
“云儿,这么早便来了。”赵赫轻点了点头,接着看了看赵隽说道,“该和你钟师弟交代的,都交代过了吧?”也就见赵隽应道,“是的, 该说的事情,我都已经说了。”
“那好,上面还有些事,你就先上去应付着。我和你钟师弟还有些话要说。”说完,直接是侧身一让,见此情况,赵隽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是几个快步上去,不多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依稀重了些,但很快也就消失得听不到了。“唉”一声叹息,却是赵赫发出,这不由得是让钟云惊了一下,连忙是接着问道,“赵伯父您何故如此呢?”知道他既然在此时此刻如此,估计就与自己的事情分不开干系了……
“只是想你身负血海家仇,却还要因为我们这里的地方事而麻烦你。”说得很是深沉,带着些许无奈与歉意其中,不由得又是让钟云心头一热,连忙是正色道,“伯父您言重了,父母大伯之前都曾教育过钟云,家国天下,孰重孰轻,一己私仇,与这一方安宁相比,决计是鸿毛泰山之差,别说,别说父母已死,无以挽回,即便是他们尚还在世,生命受到无限威胁,我这个做儿子的也要甘冒不孝之名,来换得这一方平安……”说到中间时候的痛处地方,还有些许伤感,但也还是一字一顿地将话给说完了,确实,或许在平日,他很难做出这其中的决定,但如今才突然意识到,这才是自己真正应该做的决定……
“很好,很好,但是,你毕竟还是父母大仇未报……呼,云儿,无论如何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是踏一步上前,本还有些灰暗的眼睛,似乎一下子亮了起来,就直盯着钟云……
“您请说,钟云定当谨记遵从!”见到这阵仗心中一惊,连忙是躬身说道。“好,好,好,云儿,我要你记住,从今往后的这几日,一切全部都按照我们之前的计较来过……”说到这里时,钟云不禁是皱了皱眉头,这些很基本的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如此严肃,但,也就是这个时候,却就听赵赫一下子加重了语气,“但是,但凡有什么超乎所料的变数,你就要退出,换言之,一旦有什么危险,你必须自己先逃走!”这后半句话说出来,直震得钟云心中一惊,短短瞬间,就在脑海中不断回荡,每过了一次,便将他震上一下,却就听到赵赫继续说道,“答应我,你要不现在答应我,要不就,立刻离开!”
见到对方如此正色,钟云收回了精神,也不敢再去推测什么,连忙是躬身说道,“赵伯父,我知道了。”不清楚为什么,但明白,对方绝不只是叫自己做一个无胆鼠辈,估计,是有什么别的变数吧。
“好,这样才好。”这一下,赵赫也大约摸清楚了钟云脾性,知道还算是个听话的孩子,当下是收起了声色,温言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再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对敌吧。来,你来说说吧……”
云里雾里一般,刚刚还在义正言辞地让自己答应有危险先行离去,如今,却就又商讨该如何对敌,呼,真是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