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将他后背衣衫撕开,那一身背脊,几与平时无异,非要万般仔细,才能依稀看到些许暗红色的纹路。寻常医者见了,怕只是当作了身体血脉,即便换做平时的她,怕也只会稍稍在意,无论如何,也决计想不到,这东西竟然如此严重,如此厉害,有这种来历作用。
顺着那暗红纹路轻轻抚过,还能感受得到,他的体温依旧,只是,呼,这决计不平稳的呼吸,显在这背脊之上一种不寻常的动静。
深吸一口气,安定下又是稍乱的心情,凝神细视,仔细观察了其中情况,这一下,终于是从中看出了什么,手一抬,碾起一根小指粗细的石针,直接是在他背心侧旁处约是三五分远的地方,如是蜻蜓点水一般,稍触即过。但也就是这一下,只见那一处的皮肤,直接是尽数凹陷下去,久久不曾恢复。而那其上本身的暗红色也随即变得明亮起来,转瞬间就化成了一片殷红,几如是饱含鲜血,随时都要涨破滴落出来一样。
长出一口气,出现如此状况,说明她落针穴位并无差错,此一处正是他体内所封住的毒质所藏的最深之处,毕竟这一下如实差之毫厘,很容易便断了他的性命,但,这么看此处的殷红之状,足可见其中毒之深,也难怪其真力无法将这毒力转化吸收,弄成如今这样。
呼,当日为他施此法之人,可以看得出是想要救他,但本身必是真力不足,无法祝他尽去其毒,只能是按穴推脉,将这根源毒质与外流的毒气分隔,在将这根源封印在他的气穴之中,并出手将那些外泄变化了的毒气除去,以保他性命。但这样却也只能救他一时,毕竟毒质并没有被完全祛除,还依旧在他体内,随着筋脉运转,很难保证不会有一些再泄露出来,到时候便很容易可以直攻心脉,断了他的姓名。
唉,这事情若是被自己早一时发觉,在一切尚可控之际,也不至于这么急,但如今相关气脉备受冲击,这毒质很快就要封不住了,到时候再是毒发,便是无穷无尽,怎么也解不了了。故而,如今想要救他性命,难比登天,即便是再为稳妥的法子,也只能是险中求胜。
这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过,她随即是深吸一口气,手一抬,又是连续三针,均是落在了之前一处周围的三处地方,这一下,就只见那殷红之处向外面扩散了些许,然颜色却也淡了些。知道有了作用,却也容不得她怠慢高兴,连续九针疾点出去,又是跟之前一样,三针三针的在之前的落针处的周围。如此一下,当时要让毒质缓缓扩散,但却始终被封在经络之中,无法触及血脉,无法活化攻其心脉,最后在到外面些的地方,放血排毒。此一法最是稳妥,不过也有顾忌之处。因为此些地方多是近于五脏六腑之处,稍有不慎,腑脏即会被毒质中伤,那时候亦是神仙难救。所以,越是到后面,落针越是要精密繁多,但又同时要迅速,不然拖延时间久了,只怕他的筋脉会撑不住。如此一下,当真是困难倍增。但此刻却已经轮不到她去犹豫思考了,只能是凭着那并不充裕的提前计划,配合着自己临时的分析与决断,尽可能地为他做到最好。
怎么说,这也关乎他的性命,自己再是怎么不小心大意,此刻也一定是会万分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