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郎背着新娘跳过火盆的那一瞬间,那纹着鲜艳图案的红巾随着动作飞起了,露出红巾之下幸福微笑的“新娘”。
那是一个长着大草莓鼻,一双长狭眼,有着如火肠般的嘴唇,宽大的面额上却铺着如墙壁般厚的白粉底。当她幸福地嫣然一笑的时候,那火肠般的嘴唇向着两边扯开,露出乌黑夹白斑点的牙齿,那层层的****也随之而出现裂痕,露出两个如坑般深的酒窝。或许她意识到面上的****快掉了,快速地把嘴嘟成圆状,把面上的线条拉直。那狭长的眼睛像长久失修的电灯一样,快速地一眨一眨的。
这到底是西施,还是东施?我像被雷打中了,全身强烈地打起冷颤,从头顶到脚根的每处细胞都起了疙瘩。
“哗,哗,哗,新娘子真美。不愧是我们福建国的第一美女,我刚刚望见她对着我笑。”
“真是天下绝色,如雪般的肌肤,绝艳的容颜,把我的魂也勾走了。”
“天呀,能见到她一面,我真是三生有幸。我晕了。”
“她的身材真的很不错,比红绮院的姑娘还要凹凸有致。”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四周不断赞美的群众,当中包括着双眼已变成心形的桃红。“凹凸有致”?可是我横看竖看都像一栋圆柱。天啊,是不是我病重了还是想看太多而出现幻觉。我不禁用力地揉着眼睛,一步一步地退出人群。
“看错了,看错了,是睡眠不足而导致出现幻觉。嗯,嗯,肯定是这样没错。”当我把双眼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定定地望着屋梁,我的瞳孔再一次以不可置信的角度回睁着。
只见悬挂在屋梁装饰的红丝带,不知何时飞进了数十个带着白色笑面具的红衣女子,绕着那一条条的红丝带站立在空中,手中各拿着一包用白纸包着的粉末,纤长的白玉手向空中一撒,那如尘般的粉末细细地铺上了每一桌的饭菜。屋梁之下的群众们正兴奋地欢叫着新郎与新娘的拜堂仪式,丝毫没有发现头上面发生的事情,连站在四周的护卫也没有发觉。
突然受到屋梁中一道寒冷的视线,我不禁吓得心掌心出冷汗,便马上收起面上惊恐之色,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傻傻地欢叫着,不忙扯着桃红的衣领指着墙角,大叫着:“师傅,师傅,你看,你看,那个喜联写得很别致,不愧是大富之家,贴出来的东西也不同凡响。”
“这当然的啦,不过我看很更漂亮的。”桃红满面红光地说着,不忙拿着酒壶向嘴里灌几口美酒。
“送入洞房。喜晏开始。”喜婆欢叫着,扶着那虎背虎腰的新娘往后院走去。
群众也散开,走到酒菜桌上,纷纷倒起酒来祝贺新郎。
我不动声息地扯着有半分醉的桃红东跑西跑,离大门口越来越近。桃红红着脸,不断地指着四周的喜联解说着。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使我快要蹋出大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如果这儿的宾客全部死清光,那会不会成为厉鬼来找我报仇。虽然不是我做的,但见到而不出声告示,那属于帮凶。那不是比厉鬼上身还要恐怖!每晚会不会冤鬼寻梦,每日不得安宁。我的右眼皮不禁紧紧地跳了起来。
“那些酒菜有毒,梁上有杀手,大伙快跑。”一把巨吼从大门口传进来,使府里热闹之音一下子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惊恐地望着梁柱,可是梁上只挂着喜庆装饰用的红丝带并没有人。
突然有利器破空之声从空中传过来。不好!我急忙用力把桃红推开,有种利器快速地穿过我的肚子,穿过大堂中的几个人的身体,“咚”的一声巨响,一支巨箭深深地插入大堂正面的喜联里。箭身箭尾沾满了血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不好,我们都中了幻术。”一个侍卫大叫着,猛然在自己的手臂划上一刀,但很快他被一陈猛风吹撞到墙上,头在地面上滚动着,血喷得满墙都是。
望着那四处标血的尸身和大堂之上滴血的巨箭,众人才回过神来,惊叫逃跑了起来。大堂突然一片慌乱,不断有人无声地倒下,身首异处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气味,气味之浓令人作呕。
肚子如被火般烧着,令我的神志模糊了,无力地仰趴在地上,每一串沉重的呼吸都扯着肚皮的神经,如火烧般直冲上大脑。
我要死了吗?早知道就拼了命不来这个饭局。早知道就无声逃走。早知道就要死也做个饱死鬼。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