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朝霞的光辉射入凤仪宫的窗边时,便映射出万般色彩。
推开门,一女子端着水盆,小心翼翼地走入里屋,又轻轻地将门合上,来到床边,小声唤着——
“王女,请起身梳洗。”舞昕坐起身,揉着惺忪的双眼,听话地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脸,然后歪着脑袋眨眨眼盯着眼前的人,愣了一下,便见那人从手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往舞昕胸口刺去,正在匕首差点碰到她时,一个湛蓝色的身影从窗口跃身进来,让那女子措手不及,一个惊愕下,手中的匕首已被丁少一脚踢开了,危急之间,丁少施展了她骄傲不已的轻功,可是落地时一个不慎而滑倒在地,狼狈不堪。
正在此时,两个黑影亦从外飞身而入,手成鹰爪之状直直往那刺客的喉间袭去,虽然招招原为致命之击,却又似留有余地,刺客步步后退,避无可避时,一个仰头作势,黑影见状不妙,适时从手中射出一片叶子,直接封住刺客的嘴,致使那人舌齿麻痹,无法自缢,便准备用匕首自毁时,手已被制服,无奈之下,只能作罢,束手就擒。
丁少坐在地上,猛地拍手叫绝,看得尽兴。
不料此时早已惊动了南煜,推门而入时,便见丁少摔坐在地的狼狈模样,一个冷眼,让刚刚兴奋不已的丁少又恶寒了几分。清清喉咙,站起身拍拍外袍,依旧儒雅风流,掩盖住方才的不堪,再略带不满地回了南煜一记“不予计较”的目光。
“严加审问。”丢下这么句话,南煜直直走向愣坐在床的舞昕,心疼地将她圈在怀中,把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安定那浮动不定的心。
感受到怀中的人似乎若有似无地颤抖,南煜心中一阵摩挲。
或许是害怕吧?一直以来,这双过分清明的眸子看透世间太多的丑恶,遇上他的时候,她或许以为终于找到可以信任的依靠,孰料还是天真了呀!一场南延之乱还是将他们之间推回原来的起点,在充满政权之争的朝堂中,若是存有一分天真便只会造成别人甚至自己的灭亡,可是认知这一切后,却更加无法独善其身……
十年前,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在她与他诀别的时候,她最后说的是——“为什么连你也弃我?”
十年前,她恨。
恨,因为自己而死伤无数。
更恨,他对她的承诺没有兑现,他终是弃她,竟在那般绝望的境况之下,弃她。
一切皆因她的信任最终竟是付诸东流。
可是……
可是,她还是在意他……
南煜收紧手中的力道,如果没有变成痴儿,或许没有现在这般安详的生活,倘若有一天,她清醒了,他们还会如此自在地相处吗?或是又陷入当初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