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一轮明月高高挂着,明亮而皎洁,柔和的光线正安抚着地上的人们。
应着凄寒月色的笛声伴着五弦琴声在凤栖宫的屋顶传出来,一人手执玉笛立于屋顶沿边,迎着冷冽的寒风,衣炔飞扬,孤单独立地沐浴在月光之中,一人盘坐将琴置于其上,纯熟的指法附和着笛声。
一袭玄色长衣在这个夜里更显神秘之色,脚步轻盈地踏着覆盖着白雪的摇曳不止的树枝落足于屋顶之上。
笛声截然而止,琴声随着消散,舞昕转头望去,沉默不语,朝日起身微微点头致意,欠身一礼后轻轻一跃,隐没在月色之间。
那人缓步走近。
“昕儿,想念我了么?”或是因为那熟悉的装扮,或是那不同早晨时候的神色,眼前之人依旧是她熟悉的那个游戏人间的月白。
见舞昕望着自己失了神,月白移身至她身旁,弯下身子平视着舞昕,以自己的鼻子贴着她的,直直望进她的眼睛里,只是在彼此相对视的时候,舞昕那平静无波的眼底浮起丝丝笑意,掀起唇角柔声道:“陛下,今夜怎么有雅兴驾临凤栖宫的……”掩面一笑,明眸流光四射,“屋顶。”
月白听及“陛下”时一愣,又狂放地笑出声——
“昕儿莫非生气了?”歪着头,眸子直直地看着舞昕,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
“陛下莫非又要来戏弄舞昕不成?”舞昕勾起唇,那般温柔的微笑在月光下更加柔和舒心,犹如月华。
“你在责备我。”月白直起身子,明了一说。
“舞昕不敢。”舞昕欠身一言,而后飞身落在水榭之间,悠然缓步。月白见状浅浅一笑,亦是随之飞身而下。
“既是称本王为陛下,又何以能自称舞昕?”月白恢复东睿帝王身姿,掀袍跨步将舞昕拦下,又一言:“昕儿可是本王的王后啊!”
舞昕敛起方才的笑,正经地行了一宫礼,“臣妾参见……”话至唇边,弯下的身子被生生扯到一个温暖的怀中。
东睿低下头,眼神犀利间却掠过一丝伤痛。
舞昕错愕,顺势亦避开眼。
“你亦是如此待他么?”终于还是问出口,若是说不在意,那皆是谎言,毕竟她曾经那般在意那个人。
“臣妾不明陛下所言。”
东睿闻言,缓缓松开箍住舞昕的手,但亦是将她反手抱着,柔声道:“本王不想逼你,昕儿……”
感觉到怀中之人微微抖动着却未有反抗,东睿埋头在舞昕的颈间,幽幽道:“那夜倘若你愿意,我真的……想带你走……”
舞昕抿起唇,不做回应,如今她不可能再轻易地相信任何人,即使眼前之人已是她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