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摸了摸自己尖细的下巴,然后皱眉嘟起嘴:“不成不成!居然有人穿起白衣这么好看?”然后拉拉自己的白袍,虽是白衣飞炔,潇洒非凡,但是较之南羽,却分明少了几分清逸,哼声道:“本少不再穿白色了!”话语刚落,白影便以快速飞离众人的视野。
南羽静静看着,仿若天人,眉眼依旧含笑而不露。
“殿下恕罪。”夕月暗恼丁少的胡闹,准备福身,却被南羽单手扶起。
“阁主不必多礼。”微微一笑,倾倒楼阁之中一众女子。
“夕月安排不周,今日就待夕月做东,殿下这边请。”夕月赔笑,心下却算计着,这笔账该怎么跟丁少算。此时——
一缕轻扬的琴声从楼阁之上传来,如同一忧伤的女子夜里对镜梳妆,低低哭诉,脉脉不得语。窗外凉风阵阵,思念的良人依旧夜不归宿,女子倚在窗边,幽幽叹息,久久回响在夜空之间……
夕涯阁中所有人都沉浸在如此美妙的琴声之中,只有夕月当下皱眉:定是那蓝家小姐所奏,平日官家子弟都一曲难求,怎么今日倒有雅兴在夕涯阁弹奏?明溪已经交代了小姐需要静养,怎生都不让人消停?
“如此忧思,实是让人心怜,能够这般寄情于音律,当今南天有如此造诣的,怕只有那才冠天下的芷姻郡主。”话音刚落,琴声已止。
想那安王自小便有神童之称,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四国出类拔萃的谦谦公子之最,洛雁儿曾断言:“承天人之名,南羽当之不负。”
南羽轻言,信步而上。进入阁楼之上,倚窗而立,望着窗下悠悠洛水,吹拂徐徐清风,似乎受到方才琴声萦绕,心下情绪万千,便从身上拿出一闪现着黑亮光泽的墨玉箫,刚至唇边又是一顿:“倘若随风而逝,又是怎样一番风景?”
南羽执箫,那墨玉箫声华而清扬,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似在诉说主人的悲伤和感怀,凡懂音律之人无不叹服,又不禁受此悲恸箫声所影响,忆起墨帝之死、安王丧兄之痛。无法洞其意的也感染到个中的悲伤之情。
箫声刚落一段,那琴声亦随之附和,似是有心追逐合奏,忧思和鸣。
一曲刚落,又是一曲。以音会友确是文雅非凡,蓝芷姻与南羽二人各负盛名,皆是一方星斗,想那文人雅士自有一番骄傲之气,难免暗中较劲,斯文之中隐含着各自的风华。
都是临海之阁,那纷纷扰扰的和鸣伴随清风传送到舞昕房中,引来忆痕等人的暗恼。
“到底是何人扰本主清梦?”舞昕些许愠意的声音从轻纱罗帐中漫漫逸出。“本主看来真是无法安心入梦啊!如此这般,何时是个头。”如同呓语般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