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昕甩了甩袖子,转身,“东朝本为四国之首,陛下亦为有道明君,可是如今陛下千挑万选出来的贤才良将却置国事于不理,一味在此为难本宫此等弱质女流,如此胸襟,岂能谋夺天下?”
众臣一时语塞,竟沉默地看着一直浅笑而言的舞昕,一阵心虚。舞昕满意地又缓步走近了几步,道:“本宫一介女流,幸而老天垂怜,赐吾佳婿,与陛下夫妻情深……”言及此,舞昕情深地望着东睿,只见东睿亦是不负她所望地与她对眸,舞昕又回头,以袖拭泪:“本宫本以为出嫁从夫,一心只望与陛下扶持偕老,无奈他人恶意中伤,遭此横祸,致使东朝上下离心,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舞昕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误了陛下、误了东朝、误了天下。”舞昕走到东朝朝臣之首华影的跟前,扶起年迈的老臣,仿似托孤一般,泪眼婆娑地说道:“大人,您乃三朝元老,众臣为您马首是瞻,万不可如此折煞舞昕,陛下日后尚需仰仗您的辅助。”华影细细端详着舞昕的面容,向来识人极佳的他只道此女似乎句句出自肺腑,那水蒙蒙的眼里毫无半点虚假。心中暗想:若是其所言皆为做戏,那便真乃是东朝的劫数。只是华影斜睨着东睿,思索自己虽为三朝元老,却始终无法看穿这位新帝,想来他也不会是昏庸之人,看他对此女如此上心却无多防,华影略有忐忑,只是转身之际,又看到了苍龙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顿时华影突然意识到一切皆为那人的算计,内心的忧虑少了几分,怕是该为自己留下一着。
“如今若是牺牲舞昕一人便足以平了诸位大人的愤恨,舞昕愿一死以正清白!而舞昕亦望诸位在此应承了舞昕,来日必为陛下分忧解难,助我东朝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
“娘娘。”华影掀袍欲跪地,却让舞昕拉住了身子,本以为他虽老迈,力道却不是女子可以比拟的,不料舞昕双手似乎未出分力,却足以让他无法动弹,抬眸露出惊讶之色,却见舞昕一脸诚恳地摇首说道:“华大人,万万不可啊!”
华影此刻方才意识到眼前之人的不简单。
众臣听及华影对于舞昕的称呼之时微微一愣,又见这般情景,心中自是狐疑,耳边传来华影一声叹息:“娘娘,一切皆是老臣糊涂啊!”言落亦是声泪俱下:“臣等亦是思君心切,误信谣言,差点铸成大错,悔之晚矣!如今得闻娘娘一席话,有如当头棒喝!”
舞昕见状,莞尔一笑,突然面有难色,一阵恶心再一次涌上了喉间,忙以袖掩嘴。一旁的华影见状,心中一喜,小声询问:“娘娘莫非?”
舞昕抬眸,松开扶住华影的手,眼底尽是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