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贫民区,一到傍晚的时候就格外热闹。地摊、小贩、流动货车、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穿插于闹市之中,汇成一副该区特有的风景图。
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卦摊。前面支着个破旧的卦桌。卦桌三个腿长,一个腿短,腿短的这边垫着个瓦片,才勉强保持住桌子的平衡。桌上放着一些卜卦用的道具。后面坐的是卦主。一个喝的醉醺醺的老道,靠着墙,翘起二郎腿,朱红色的酒葫芦在他手中像陀螺一样转着,不断飘出二锅头的酒香。嘴里哼着一首不知那个年代的曲子,俨然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架势。一个脸色死灰的年轻人提着一包药从卦摊前经过。一股若有若无的邪气,惊醒了老道。老道放下酒葫芦大声喝叫道:“年轻人,请留步!老道观你印堂灰暗,尸气冲体,三阳之火奄奄欲熄,已经是半条命的人了。如不立即施救,十日之后定是你的大限。”
年轻人一震,停下身来。转头打量着醉的一塌糊涂的老道,嗤之以鼻。心想又是个骗钱的。算卦的就喜欢忽悠买药的,最好是吃药不管用的那种。这一路走来不知被喊住多少次了。但没有一个比这个老道说的更狠的。年轻人近来怪病缠身,医院也检查不出原因,憋了一肚子邪火。如今这老道竟敢咒自己死,顿时火冒三丈,卷起袖子骂道:“草你个死老头子,你是要钱的,还是要命的?要钱,老子一票子砸死你,要命,老子一脚踹死你。妈的,想骗钱也不敬业点,这种乌鸦嘴也能混饭吃?骂完,年轻人还冲老道挥了挥硕大的拳头。
老道不怒反笑,泯了口小酒一抹嘴巴,低头掐指一算,说道:“你叫钱三强,汉族人。xx年12月5日出生的,石水村人。我说的对吧?”钱三强傻了。这老道与自己并不相识,怎么连生日都说的这么准呢。
钱三强递上一根烟笑道:“我说道爷,你是怎么算的?忒神了吧。”钱三强变脸如翻书,巴掌大的脸上,挤的到处都是笑。
张老道一看生意有戏,放下酒葫芦,正儿八经的穿上他的工作服,道袍。嘿。张老道这前后的变化简直恍若两人。一个是邋遢买醉的酒鬼,一个是仙风道骨的神仙。真让钱三强大跌了眼镜。
钱三强望着老道的新造型,竖起大拇指夸道:“道长,你是我见过最帅,最像的道长,塞过林正英了,真的。”
老道哈哈一笑说道:“林正英是谁呀,又不是我爹,我干嘛要像他?你小子想知道我是怎么算的吗?”
钱三强来精神了,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老道指了指地上的一张身份证说道:“这张身份证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我全看到了。要不是我叫住你,恐怕让狗儿都给叼去喽。”哈哈哈哈!…………老道大笑了起来。钱三强一愣,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钱三强拍了拍脑门,捡起身份证,暗骂自己真傻。闹了半天,给人家当猴耍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发火,真是怪事。钱三强拉下脸,提起药,转身就要走。
“慢着!”
张老道抽出一张黄纸,拿起笔,点上朱砂,扭扭歪歪的画出了一张道符。钱三强脑袋一嗡,终于受不了了,咆哮道:“草你妈的,给你个鞭子,你就把我当猴使了?这画的也叫符吗?我尿的也比这好看!你****的再忽悠老子一句,老子立马剁了你!”说完,钱三强抽出腰间的匕首铮的一声插在了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