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青春恋曲之激情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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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泪似红尘(2)

繁华的市集真的很热闹,看到琳琅满目的东西,我便心花怒放,兴奋起来了,一会儿跑到面具摊买两个面具玩,一会儿跑到慈祥的大娘那里买糖葫芦,而我的侍女红嫣就在我后面担忧地跟着我走,还不停地叫着,公子小心,走慢点。哦,是了,我通常偷走出来,都是女扮男装的。

“嘶——”一声马的叫声传来,我蓦然抬头,正见一匹马飞速地狂奔过来,周围地人都在面露恐色,红嫣也在大叫要我快走,可是我的脑中却一片空白,双脚像无法使唤地站在原地,以为会死定了,便害怕地闭上了双眼。

在我闭眼的同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我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我睁开眼的那瞬,我就知道,我这一生终会陷入一个无底的漩涡,不能自拔。

阳春三月,百花盛开,后院的梨花也争先夺后地盛开,偶尔走下去漫步,片片梨花似雪带着淡淡地香气蹁跹落下,那便是最惬意的时刻。

“听说爹爹的房中是一位重要的人物是吧?会是谁呢?”我在梨花树下挨着二姐的肩询问道。

“你呀,乖乖地,别想着打什么坏主意啊。”她举起雪白似绸缎的柔荑轻点我的鼻梁,那一颦一笑尽是高贵的优雅。

那如黑曜石般闪烁的双瞳轻轻流转,只是狡黠一笑,什么也没说,便起来敛起裙摆向爹爹的书房走去。只剩下姐姐在后面无奈一叹。

双手敛裙蹑手蹑脚地走到爹爹的书房前,透过窗缝看到爹爹和一位男子谈话,那男子白衣翩翩正背对着我,我正想着那会是一位怎样的男子,忽而他转过身走过来开了窗户,便迎上了发愣的我,那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小姐,你在这作甚。我猛然抬眸,我的瞳孔倏然睁大,是他,那是我第二次见他,他还是像当初那样气宇轩昂,那样的让我深陷在他那邪气的笑容中。

雪儿,爹爹很生气地叫着我,然后又对他陪笑道,小女生性顽皮,请王爷莫怪。

他只是笑了笑,说了句,好可爱的小姑娘。

我便双颊通红地离去。

我的心弦只觉在这一刻被什么轻轻地弹拨了一下,荡出如水般的波纹,好似这一生,再也无法平息。

我知道,我,萧暮雪,这一生便只会嫁于这个男人,不管怎样。

漫漫零落的梨花,交织成雨,铺出一片柔软的雪。

他喜欢上这个地方了,喜欢上我喜欢的地方,他每一次来,我都知道他,一定会去那的。

红嫣莲步款款走来,轻声说道,小姐,王爷,他来了。

我欣喜若狂,连忙换上我最爱的流雪長裙,细心打扮一番。

长裙曳地翩然,凝肤皙若明珠,梨涡微染而绝美,众人都说姐姐是美人,那我呢,我不算么,不过,我不介意,我只要他,我便满足了。

素手提着裙摆,快步走到后院,本来漾在唇角的明媚的笑靥顿然凝结,心里的纠痛让我忘掉了呼吸,反复呐喊却始终说不出一字。梨花雨还在簌簌地落着,乌黑的长发在风中一如逆风的蝶,青丝下皎洁如新月的脸庞早已是泪流满面。

皎洁的月挂在漆黑的天幕上,相伴的还有依稀可数的星斗。

昏黄的烛光在轻轻地摇曳,忽明忽暗地照着屋里的两人。

“馨雪,我求求你,你就帮大哥这一次。”哥哥握住二姐的手哀求道。

“不……不,大哥,馨雪求求你,不要”二姐的水眸微微泛起点点的涟漪,也同样在哀求着大哥。

大哥因皇上挑查贪污之事备受牵连而降了职,以大哥的个性,他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这么辛苦得来的一切,在得闻三年一次选秀的时期到,大哥那虎豹之心便物色了二姐,希望她能进宫,以便稳固萧家的地位。爹爹早就知道大哥有此打算,可是却当全然不知,也许,即使没有大哥这件事,萧家的女儿也始终要跟皇家扯上关系,只是看,时机罢了。

萧家的人,为了自己利益,是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是牺牲自己的至亲……

最终,姐姐还是入了宫,还成了当今圣上的宠妃,一切荣华富贵,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这无疑,萧家也是最大的获益者。

梨花依旧漫天飞舞,缓缓地漫步在后院里,素色雪纺流纱裙逶迤曳地,墨色的青丝舞动在空中一如逆风的蝶,樱唇轻抿,静谧的眼瞳,似乎天地在我迎上眼前那一袭白衣的这一刻万籁俱寂。

手指松落,他立在原地,他那隐在梨花漫飞中的孤单背影,引起了我滴血的揪痛。我缓缓的走近,素手微微颤抖地扬起,想要触碰他那单薄的身躯,可是却又不由得放下。

风轻轻吹过,梨花簌簌落得更多,慢慢的交织成雨。

再次抬眸,蝶翼下的黛眸已噙着点点的星光,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素手颤颤地从背后环抱着他,樱唇微微翕动,喃喃地叫着“轩,轩……”

从背后抱着一个人,是要挽留,还是要放弃?

手心的温热慢慢地传到他那冰凉的身躯,我感到在我叫他的那一刻,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蓦然转身,叫了一声,“雪儿……”

我抬眸相视,他那如黑曜石般的眼瞳似乎由欣喜再度转为落寞,不留痕迹地推开了我,淡淡道,“是你啊,暮雪……”

回忆慢慢交织缠绕,记得也是梨花漫飞的那一天,记得也是他白衣翩翩的那一天,他就在这目光怜惜疼爱地握住一个娇影如兰的女子的柔荑,悦声道:“雪儿……”

最终,我还是与皇家扯上了关系,成了当朝豫王爷的嫡王妃,豫王爷是圣上最爱的弟弟。他文武百官乃至百姓都拥戴的王爷,他是爹爹和大哥想要巴结的人,她是当今圣上的宠妃的旧情人,更重要的,是,他是我萧暮雪,爱着的男人。

父母之意,媒酌之言,萧家的女儿终是与皇家牵连在一起。只是,姐姐嫁得心不甘情不愿,而我,是彻彻底底地心甘情愿,我是彻彻底底地想要跟这个男子相伴白头。

可是太多太多的事情,总是不能如意。

微凉的晚风,夹杂了秋日落叶哀怨的气息,卷起了一地的萧瑟。

我缓缓走进他的房间,依旧是酒气冲天、凌乱的房间,当初那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在二姐成了皇上的妃子的那刻就已泯灭,成天花天酒地,颓废之极。即使我与他大婚的那天,他也彻夜不归,留我夜夜独守空房。但是,我相信,他会爱、我的,也许,有一天。

看着他倚着床角睡着了,素手敛起裙摆缓缓走近,我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眼睛,这个曾经美好如神祗般的男子,这一刻,就在我的指尖,可是现在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仿佛慢慢地裂成一片片,在无声地泣血。

我的举动仿佛惊动了他的安眠,他缓缓地睁开迷糊的双眼,看着我,嘴角喃喃道,“雪儿……”然后,拥我入怀,他的眼泪干净的掉了下来。

“雪儿,雪儿,我好想你,为什么要嫁给哥哥,为什么……”

我的心蓦地揪痛,仿佛有无数细密的针刺着,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能为力的合上。

“雪儿,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倏然将他推开,黛眸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清冷如水,伤哀。

“我是萧暮雪,你的妻子,不是萧馨雪。”悲愤,哀伤,失望交集在一起,说罢,便踉跄地推门而出。

一直奔跑,仿佛没有尽头,心痛与无助如潮水,将要把我灭顶。

跑到累了,颓然坠地,风轻轻吹起额前的刘海,只有泪水晶莹地从眼眶里涌出,像流水一样源源不绝,顺着皎洁如月的脸颊淌落,在地上溅起水花。漆黑的发丝微微飘逸着,清冽惆怅,抽泣的苦涩声响,在这清寂的夜里丝缕清晰却斑驳。

听说,爱情是一朵开在悬崖绝壁上芬芳的花朵,要是想摘取它必须有足够的勇气和随时付出一切的代价的心。

我,不是都做了吗?为何,还是落到现在如此落魄的地步。

最终,一切都随风泯灭,所有的一切终像花落终归尘土那般,消散在这个飘渺迷离的爱恋中。

他,变了,从颓废的样子变为以前那样精神饱满,气宇轩昂的男子的,只是,对我,依旧。记得,他曾经说过,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妹妹……

妹妹……我苦苦相守,最终原来只是,妹妹……

他,的确变了,他进宫的次数多了,经常与一些大臣在书房里商量什么,他变了,变得有点像一个人,像……大哥,他好像变得像大哥那样,难道,他想……想到这四个字,我蓦然禁声,不寒而栗。

我知道,让他有如此改变的,就只有一个人。

我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上,抬眸怔怔地看着那个我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皇上的宠妃,他的爱人,我的姐姐。

这是我第一次进宫看望姐姐,自她进宫后,我就从没有见过她,也许,她不想见我,同样,我也不想见她,姐妹两人,昔日的情怀,早已不再了。

她一袭镶金边绯衣曳地,仿若瑰丽的晚霞,,云髻上的碎花金步摇,金色的流苏垂耳,闪烁着灼人的碎光。她,还是一样的美,只是,以前的宛若的仙子的美,而现在是,妖艳的美,原来这红墙高瓦可以让仙子堕落成妖。

“你放过他吧,姐姐”我直截了当说出的我要说的话。

“哟,妹妹说的是什么话啊”

她凤眼微眯,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靥,仿佛嘲笑尘世间的一切。

“姐姐,我求求你放过他吧,谋朝篡位是死罪……”我哀求地抓住姐姐的手,一如当初她抓住大哥的手求大哥不要让她进宫。

“我放过他,那妹妹你当初为什么不放过我?”我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的话,她的眼眸冰冷得萧瑟无情。

我倏然的退后几步,精致的容颜变得惨白。

“当初是谁去告密,让大哥降职,当初是谁献计叫大哥让我进宫,是谁将我和他拆散,是谁将他逼成这样……”她步步毕竟,字字无情地说道。

是的,是我,这一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我弄成的,是我的自私。

当我看到他在梨花树下,温柔地抓住姐姐的手,对她说,“雪儿,做我的妻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成魔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为的只是希望与他,相守白头,原来,我错了,错得如此的彻底,如此的愚蠢。

“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他都知道了?”晶莹的泪珠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拼命地忍住,不让它下坠。苍白的素手紧握拳头,指甲陷入皮肉里,但却全然不知痛。

姐姐突然笑了起来,宛若一朵怒放的罂粟,美得魅惑倾城。她靠近我,在我耳边轻声道,“妹妹,你以为只有你懂得下套?”

我忽然明白姐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蓦然转身,想要解释,可是却发现所有的话都是显得那么的多余。

铺天盖地是轩的无声的伤痛与愤怒。

一切的罪恶是由我开始的,那么就将由我结束,但愿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平静,可是真的会这样吗?他们都已经伤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了,这痛会因为我的终结而消失吗?

又是阳春三月,梨花盛开的季节,漫天飞散的梨花轻盈地落在我的发丝,眼皮,肩旁上,随后,清风微拂,又迅速地融化,只剩下清淡如水的芳香,却美得醉生梦死。

梨花树下,我的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惨淡的笑靥,安静地看着徐徐走来的白衣男子,我的笑容,淡定温暖,他还是来了。

“你来了啊”我温柔地展颜,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不夹一丝尘埃。

“有什么事快说吧”他的眉心染着点点地不耐烦。

我没有回答,只是苦笑,随即优雅地斟酒,雪纺纱衣的袖子恍如蝴蝶的翅膀,细腻如瓷的流白素手递给他一杯酒,脉脉地看着他。

他似乎想说什么,应该是想问我在干什么吧,但是,他始终没说,接过酒杯,仰头而尽。

我的眉眼微弯,眼神舒卷明媚,给自己斟上最后一杯酒,只是状似不经意地弹动了指头,垂眼敛袖,慢慢地细酌,饮尽,然后对他绽开一个如莲花明媚的笑靥。

晶莹的泪水终究从眼眶缓缓流出,泪痕凄楚而绝美。一丝黑红的血液缓缓地从嘴角滑落,片刻,又是一丝,慢慢地滴落在白如雪的雪纺流纱裙上,就像一朵朵恣意绽放的梨花。

我看到了他惊讶的表情,我轻轻地旋转,雪色的纱衣翩然荡漾与漫天飘散的梨花共舞,最终,落入了他那温暖的怀抱中。

“雪儿……”他表情痛楚哽咽地轻喃。

雪儿,这声雪儿,终于是叫我了,你知道吗,我无憾了。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脸上依旧漾着安和温暖的笑靥。

你知道吗,自我第一次与你相见,我便沦陷在你的微笑中,深深不能自拔,我对你的爱早已深深地陷入骨髓,你,就像种子般地在我心底生根发芽,你说,要是,没有了你,我将怎样活下去。

“你,爱过我吗”我无力地勾起一个淡淡地薄笑,不知道你看得会不会心痛呢?

看着你无言的表情,我真的舍不得让你难过,希望,要是有下一辈子,但愿,我还是你的妻,只是希望,你会,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喃喃地说道,直到,眼皮无力地合上,手无力地垂下。

梨花的露水落在他的眼睛上,慢慢的滑落,形成一道泪痕,然后,无声地滴落在我的眼皮上。

轩,你知道吗,爱上你我一直都不后悔,如若有来世,我依旧会如此地爱你,即使是堕入修罗地狱,我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你。

只是,如果有来世,你会爱上我吗?也许,我应该感谢命运,今生今世你没有爱上我,让我至死都充满着期待。

梨花像雨依旧簌簌地落着,漫天飞舞,它们是开始,亦是终结,这场缤纷的花葬消去了荒凉的寂寞,幻化成凄美华丽的飘渺伴着繁华落尽的寂寞。

相思冢

唢呐声声若断肠,大红衣,奈得凋零红妆。

凝安坐在轿中,额上是垂下的重重珠链,耳旁是喜庆的敲锣打鼓。

今夜,入得江家门,再无见君日。

夏陌,是否,盖上红帕那刻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很早便听说,入了江家的媳妇,皆少活过一个月。不是身染顽疾,便是莫名失踪,而失踪的,都会在西湖中浮起骸骨。但碍于江家的权势,没有人敢深究。

爹收了江家的钱,今日,大红花轿上坐着的,是寒门薛氏女,唤凝安。

据说非老人家亲生的,是在西湖边捞得,所以卖得那么干脆。

凝安从袖中拿出一把剪子,是趁娘不注意时塞进去的,此时右手持着,正对着自己的颈,只需稍使力便行了。

轿子依旧向前,剪子依旧泛着森凉的光,苦白了凝安的脸,却无法使那致命的力。

是,还不想死吧?

是还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未看清夫君容颜,未探明江家那么多死去女子的秘密,便就死去。

收起剪子,擦干两颊的泪,凝安的心反而静了下来。

是生是死,不如赌上一赌。

轿子落在江家门口,喜娘搀着新娘,与新郎官拜完天地,便搀着进洞房了。

凝安独自坐在新床上,偷偷揭开喜帕,打量着这房屋的摆设。

床。木桌。门。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被缓缓推开了,凝安本已困得微眯上的眼,瞬间睁大。

那是如何一个男子呵。

两眉斜****鬓,双眸炯炯。年龄约有三十上,气度不凡。

“娘子,让你久等了。”男子已走近,凝安迟疑地看着他。

不知何时,手又捏紧了那把剪子。

“你,你别过来!”凝安不住向后退着,一直退到了床脚边,再也没地方退了。

而男子,带着不明的笑容,也饶有兴趣地逼近着。

后面是枕头,凝安不禁向那挪了几步。启料瞬间,身子直直向下,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抓凭的东西,下面黑暗一片,就那么不断下坠,下坠……

已不知是几时,凝安幽幽醒来。

所幸身下是层层稻草,只受了些轻伤。

那床,原来是个活板,那枕头下,竟还有个密室!凝安只是隐隐觉得,这密室,和之前死去的数十位新娘有莫大关系。

起身,在黑暗中摸索。脚下碰到了个冰冷的东西,弯腰拾起,是自己那把剪子。

嘲讽般一笑,又再次将它塞到袖下,这东西,竟与自己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