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挽红楼之庶女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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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恩威并施

侍书连连点头:“是,正是有要紧事情要禀报郡主呢!”

探春一面进屋一面笑着说道:“你何必这样郡主郡主的叫我,在府中几日,你也应该知道我从前在这府中的处境,我也不习惯旁人对我十分恭敬,你便叫我一声姑娘便是了,也不用禀报不禀报的,有什么话便对我说吧。”

侍书笑道:“姑娘真是个好人,既然姑娘这样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探春笑着点头,两人一起走进屋子,探春坐了下来,抬头问道:“究竟是什么要紧事情?”

侍书左右瞧瞧,附在探春耳边说道:“方才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瞧见陈嬷嬷正和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说话,周瑞家的还往她手中塞东西呢,姑娘,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娘娘身边,娘娘必定不容的,我想着,姑娘也要敲打敲打陈嬷嬷,若她做得过分,以后只怕对姑娘不利。”

“这个……”探春眉头微蹙,陈嬷嬷和王夫人素有来往她是知道的,只那时候她人小,做不得主,只得任她所为,现下想要管教,却因先头的规矩没有做好,只怕有些难,可若不管教,只怕当真如侍书所说,将来于己不利,该如何敲打,方才容易成事儿呢?

侍书见探春皱眉不语,顿时暗叫不好,虽说那陈嬷嬷不好,却是从小将探春奶大的,自己今日这番话,只怕为探春所不喜,她想着,连忙就跪了下来:“姑娘恕罪,方才奴婢只是胡乱猜测,陈嬷嬷是姑娘的奶娘,自然不会对姑娘不利的,是奴婢猜错了。”

探春知道侍书眼下慌张是为了什么,扑哧一笑,伸手将她扶起说道:“你呀,我都没有说什么了,你竟这么巴巴儿地认起错来了,那陈嬷嬷是什么样的人了,我和她相处这几年,难道还能不知道吗?便是小时候不知道,眼下人大了,自然也会明白了,我方才只是在想如何敲打他,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那就好了。”侍书放心的拍拍胸口,那模样少了几分往日表现出来的世故干练,多了几分孩子脾性,顿时让探春觉得和她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

探春说道:“我们去她房中瞧瞧吧。”站了起来,带着侍书便往自己屋后陈嬷嬷的屋子里走去,贾府之中,主子奴才的屋子原本不在一处,只是奶娘却因要没日没夜的伺候,又要奶孩子,因此不便和主子距离太远,因而素来奶娘的屋子就在姐儿哥儿的屋子后头。

陈嬷嬷的屋子成舍十分简单,只一个柜子、梳妆台、床并几把椅子,一眼望去,里面光景一览无遗,探春只匆匆一看,就瞧见陈嬷嬷枕头旁边一只紫檀木的小匣子,便上前拿了来,那只紫檀木匣子十分贵重,原是从前老太太用的,后来那上面的锁儿坏了,贾母便让鸳鸯将这只匣子扔了,正巧被陈嬷嬷看见,陈嬷嬷便向鸳鸯讨要,鸳鸯就做了顺手人情,将这只匣子给了她,自此陈嬷嬷便当它是个宝贝,一些珍贵物品就放在了里头,包括平时从探春那儿暗中拿的,她都放在里面,只是趁着和亲人相见的机会,便带到外面去。

那紫檀木的匣子因锁儿坏了,陈嬷嬷便用一根铁丝捆绑着,探春小心翼翼的将铁丝拆开,打开了一看,里面放着一对兰花形状的赤金蓝宝石钗子,钗子下悬小珠子穿成的流苏,很是漂亮,那是宫中宜妃送给探春的,回府之后,探春便将这个给了赵姨娘佩戴,原来已经到了陈嬷嬷手中了,探春冷笑了一声。

“这人竟然敢偷主子的东西,当真可恨!”别说宫中规矩森严,便是从前在敏妃娘家,侍书也从来没有见过奴才敢私自盗取这样珍贵的东西,且不说这物件价值几何,但说这物件是宜妃娘娘所赠,那是皇家的东西,她竟也敢私自取了,当真贼胆包天,“姑娘,依我说,也不必敲打她了,便将这物件交到老太太手中,让老太太打发了这手贱的奴才便是。”

探春对这样的事情却不以为然,府中宝玉的奶娘李嬷嬷、迎春的奶娘钱嬷嬷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货色,只不过陈嬷嬷这次胆子大了点罢了,若自己真将她告发了,她自然会受到惩罚,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只怕被她记恨上了,这样的嬷嬷最是难缠,她若铁了心的跟你作对,那是后患无穷的,反而不好了,探春便一笑,说道:“且不忙,等她来了,我自有主张。”

侍书心中不服,撅起了嘴巴,却也听从探春的话,没有争辩。大约过了一顿饭时间,陈嬷嬷揣着从周瑞家的那边的来自王夫人的赏赐,满脸笑意的回来了,进门乍见探春微微一愣,待得见到探春手中拿着那个紫檀木匣子的时候,脸色变了起先有些恐慌,之后那惊恐表情又便得愤怒,疾走两步进屋,脸上一扳:“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竟拿起我的东西来了?这还像个姑娘的样子吗?若让老太太知道了,岂非怪我教导得不好?”

“呸!”侍书杏眼圆睁,“你是什么东西,也想教导郡主,一岁主,百岁奴,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郡主是好心,瞧你年纪大了,很多时候不与你来计较,你倒好,现在要爬到郡主头上来了,你说郡主拿你的东西,你倒自己说说看,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若在往日,陈嬷嬷便直承从探春那里拿的,反正从前的探春也不敢说她,可此时此刻侍书摆出了规矩来,她也不敢胡乱应承了,犟着脑袋:“是我自己买来的,怎么了?”

“自己买的?”侍书冷冷一笑,“可别怪我没有告诉你,宫中之物,上面都有记号,只需到制造办一查,就能知道这物件的真正来历,既然嬷嬷说是自己买的,那就不怕查,我们这便去制造办,让人查查,这是不是嬷嬷自己买的,若是,我便给嬷嬷磕头赔罪也使得。”说着话,她一把抓住了陈嬷嬷的手,作势就要往外走。

“姑娘,姑娘!”一见侍书当真要将自己拉去制造办,陈嬷嬷立刻就怕了,连忙转头向探春求情,扒住了门框,不让侍书将自己拖出去,可恨这丫头怎么力气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