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低头不语,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探春陪着敏妃说话到了晚饭时分,胤祥、黛玉等人便都来用饭了,晚饭之后,探春正想和黛玉一起下去安歇,胤祥却突然说道:“今儿听宫女们说,悬心郡主居住的房屋朝向不好,有些儿潮湿,郡主远道是客,若居于这样的房屋只怕不好,额娘,还是给郡主换间屋子吧。”
“哦?”敏妃瞧了探春一眼,又看向胤祥,“那怎么到现下才说,这样宫女们也当真存心得很,可该好好教训才是了。”
“并没有。”探春连忙说着,不解的看一眼胤祥,他在敏妃面前胡言乱语,究竟是什么意思?还待接下去说时,却又被胤祥抢了话头,“郡主不好意思开口,那也是有的,只是郡主现在居住承乾宫,若不妥善安置,只怕传了出去于额娘的名声不好,正巧东配殿那边有间朝向不错的屋子,便让郡主先搬到那边住去吧,额娘瞧着可好?”
“嗯,这倒不错。”敏妃原本微微崩紧的脸松快了一些,回眸笑看着胤祥,目光中别有深意,胤祥也不脸红,对着额娘嘻嘻一笑,很是开怀模样。
两位公主也在一旁咯咯娇笑着,只黛玉不明白承乾宫中的房屋布局,倒是对胤祥这番所为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想着定然是想亲近探春,也盯着探春,眼中颇具笑意。
几双眼睛一起集中在探春的脸上,探春即使在脸皮厚也撑不住了,低下了头去,却换来了几声笑声,敏妃为免探春过于尴尬,掩住了嘴上笑意,说道:“快些吃饭吧。”又笑看黛玉道,“你这丫头平日里身子变不好,若再不好好吃饭,那可了不得了,既然来了我这边,自然要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回去。”
黛玉小心谨慎,进了贾府是如此,进了宫廷更是这般,忙恭敬的说道:“娘娘对黛玉已经很好了,黛玉铭记在心。”
敏妃一笑,夹了一筷子菜在黛玉的饭碗中。
承乾宫的宫女搬东西的速度当真快捷,就当探春用完晚膳,打算今儿个还在西配殿再睡个一晚上的时候,竟已经有宫女上前说是郡主在东配殿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了,东西都已经搬过去了,这可真让探春有些惊叹了。
不用说,东配殿中,探春的房间自然是在胤祥房间之旁,当夜幕降临之时,毫无意外的,胤祥笑嘻嘻的出现在了探春的门口,探春开了门,没好气的说道:“十三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您还来这儿,就不怕传了出去吗?”
胤祥挤开探春打开的一道小门缝,进了屋子,揽着探春的肩头微笑道:“怕什么,旁的地方我不敢说什么,可这儿是额娘的承乾宫,定不会有什么人敢出去乱说话的,额娘虽然看着和蔼可亲,但在管制下人这方面还是很严厉的,旁人但凡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念头,都能教她发现。”
这个是自然,敏妃懂得读心术,别说是下人们的心思,便是天底下所有人的心思都难以逃脱她的法眼,探春在心里说道,倒也放了心,便让开身子,将胤祥请了进来。
这儿是一处套间,里面是卧房,外面则是书房,胤祥在书案之前坐了,探春方才注意到,胤祥手上拿着东西呢,是一本书,还有……竟然是一把戒尺。
探春睁大眼睛巴巴的看着他,胤祥哼哼着道:“你竟然跟着八哥学习满语,而不跟爷学,这让爷很生气,哼,从今以后,爷每天晚上亲自教导你满文,你给爷好好学,不能丢人,听见没有?”
探春对胤祥的话只听了一半,眼睛里只有胤祥手中的那柄戒尺,这小子不会是想对自己采取棍棒教育吧?缩缩身子,退了一步,强撑着笑容道:“其实……其实我学习满语也是一时好玩儿,既然你不愿意我跟着八阿哥学,我从此便不跟他学就是了,好不好?这满文我还是不学了。”
“不行!”胤祥陡然提高了声音,话语斩钉截铁,“既然你都跟着八哥学习了那么长的时间,那必须跟着爷也学这么长的时间,不然我可不依,快点过来,坐好,不然爷打你手心!”说着,挥舞了几下戒尺,红木板子在空中虎虎生威,倒真让探春存了三分怯意,没奈何只得坐了下来,翻开胤祥微她准备的书籍,却发现那是最最基础的、自己都已经会了的东西,便说道:“这个我都会了。”
胤祥双眼一瞪,抓起探春的手,当真啪啪啪的在她手心中敲了三下,不重,却也不轻,让探春啊的叫了一声,吃痛的缩着手,拧着眉头看她,眼眶湿润润的。
“他教得哪有爷好,爷重新教你!”胤祥翻开了书册,果然从基础的开始教起,探春啼笑皆非,这小子果然还稚嫩着呢,这上头也能置气的,不过罢了,谁让人手上有戒尺呢?自己只能服从他的淫@威了,跟着他慢慢的学起来,幸而胤祥方才打了探春三下只不过是出出心头的闷气,接下来教授的时候还是很用心的,知道探春前面的东西都学习过来,虽然不肯失了面子要重教一遍,却教得很快,才半个时辰便将之前探春学了两年的东西匆匆带过了,之后才一点一滴认认真真的讲起来,生动活泼,倒不必八阿哥逊色,这让探春心中好笑,这爱新觉罗家的阿哥若生在现代,一个个都可以去当教师了,而且看他们的教学方式,只怕必定比那些初中高中里的老师受学生欢迎呢!
想到这个,探春微微一笑,胤祥轻敲一下她脑袋,轻斥道:“笑什么,好好学,等下爷可要考你呢!”探春吐吐舌头,又低头看着书本上行歪歪扭扭的满文了。
就这样,探春在承乾宫中,白天陪着敏妃说说话,和黛玉玩耍玩耍,晚上跟着胤祥学习满文,小日子过得倒也舒畅,只是婉心时不时的用哀怨愤怒的目光看着她,让她芒刺在背,最后只采取无视的态度,好在她怕胤祥,又碍着自己身份,并不敢过分相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