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急弛而下，挣脱楼道里的幽暗。
没有霓虹灯的节里，我怕黑，哪怕一点点。
这个楼道我很陌生。
那么多天了，我还陌生。
也难怪，几万天来说，能陌生的还在陌生。
人，永远都在陌生中喘息。
太熟悉了和慢性自杀一个概念。
世界，人影憧憧，我迷其中。
生活的楼道中打了个结，
曰：无名结。
12
有人在电线杆子下乘凉。
光着脚丫子的我，
没有地方安置了。
于是，左顾右望。
我有三个电话号码。
一个是亲人的，另两个？我忘记了是谁的。
我没于的电话。
我想给那个心理医生通个电话。
在迷惘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她。
我抽搐了一下，脸。
13
畴昔，我试过其中的一个电话号码：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电话是好的吗？
和我对言的是个女人，沙哑的声音。
我找公用电话，无非是想知道，这个电话号码是否还能用。
电话是安在一堆乱木上的，满是灰土。
我说：如果下次还有尘土，我就不打了。
那个人白了我一眼。
我读懂了：神经。
我就知晓人都会那么想。
通了三次，号码按错了，每次都在错。
我扣上电话，开始蹀躞。
14
跨过一步，可能真的是农村。
土很多，可，没土味。
我眼前满是断垣残壁，造房子的人都被热跑了。
我要能做个建筑师，也只能考虑高度。
沥青软棉棉的，我想留下个脚印。
想是想，很难成功。
人窥探不到死角，除非瞎子。
电线在天空中织网，织满了生活的网。
我有些恐惧，日头让我头晕，恐惧让我颤抖。
怕，错乱的号码和错乱了的规律。斜视瞄到人的笑。
15
人一笑，我就恶心，恶心自己。
电话那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声音十分悦耳，而后的一大串的英语，我没听懂一句。
又错了，我失望，最后一次我告诉我自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别灭了自己的希望。
守电话的人，黑黑的，瘦瘦的。
露着白牙在太阳下烤。
这个人欠过我一毛钱，我记得。
我说：你欠我一毛钱。
那人神色惶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