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窗户外檐应该有很长时间没有打扫了,积了不少的灰。”他的手幽幽的划了一道弧度过来,:“但是在窗户外檐的中间,却有一小部分没有灰,我猜这里应该有人站在窗户边,附身去捡了什么,才能把灰蹭干净。而且中间干净的这部分,没有再落上灰,说明那人俯身捡东西的时间不长,也就几个时辰,从宽窄的距离来看,那人应该是个女子,身形和娘娘差不多。”
推理的分毫不差,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他都能注意到。
从这人说话的声音来判读,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此人是个男子,因为他混在一堆太监中进来,我也误以为他是个太监,加上晚上灯火昏暗,我只隐约觉得这人细皮嫩肉的,现在听他说话,却发现他的声音并不是阴柔,而是普通的男人磁性的嗓音。
我暗叹一声,我到底是怎样一副不受宠的模样,竟然连寝宫重地,都能让别人随意进来了。
他逼近我,声音加重了几分:“娘娘夜半时分,是去捡了什么东西呢?”
几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太监,从门口出去,去了从窗户外面仔细搜查。
此人这样不客气,我反而连装害怕的心情都没有了,低垂下眼帘,轻轻呢喃:“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本宫在这深宫中久了,白天黑夜都颠倒着,晚上不眠,看了外面的萤火虫,不免想起小时候在家中无忧的时光,便起来扑了萤火虫的乐子,没想到重心不稳,扑在了窗台上,蹭了满身的灰。”
这样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冷宫附近杂草多,又是夏夜时节,萤火虫之类的倒是不少。我在这个故事里加上了离家的相思和冷宫女子特有的无奈之情,我看看这人,这次还能反驳什么出来。
这个时候,刚才出去探查草丛的几个太监也回来了,“上官大人,小的查看了那边草丛,并无异常。”
这名上官大人的脸色不变,为不可查的点点头,道:“我们走。”
临走之前,转头看向我,竟然像我施了一礼:“下官惊扰了娘娘。”
这一句客套话,让我当场被惊了一下。上官一群人走后,絮儿扑了进来,小脸上还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娘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有人闯进来,真是吓死我了,我都说了是娘娘寝室,肯定没有什么,为首的那个男子也真是,非要执意进来。”她说着说着哭得更厉害了:“虽然身处冷宫,但娘娘毕竟也算是皇上的女人,怎么能半夜让别的男人进来呢!”
我摸摸她的头,表示安抚。脸上嘿嘿的笑两声,刚才安景阳不仅进来了,还上了本宫的床,要是这个被絮儿这一点事情就哭成这样的小丫头知道,还指不定要怎么哭呢。
不过,如此大动干戈,我愈发的好奇起来,安景阳在皇宫里,到底做了些什么,他躲在梅园里面,能安全逃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