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为友,是幸。反之,必是劲敌!
俗话曰,人要倒起霉来,喝冷水都会塞牙缝,她现在的处境,就是如此。
被楚文煜威胁就罢了,连书店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或许,她应该出去散散心,放松下心情。
“主子,不好了。”
一个青年神色慌张跑进来,急的满头大汗。
“是,我今天很不好。”莫惜无精打采,头也不抬道。
“不是,是染房那边出了事,冯老板的货,怕不能如期交出了。”青年知道主子误解,连忙解释。
“发生什么事,亦初呢?”
“何公子已经赶去染房,他要我过来通知您。”
哟,看来事情好像还不小,亦初居然要派人来通知她。放下手中的笔,将书屋门关上,拉着孙六向染房走去。
两人边走边说,没多久便到了染房。
祸不单行啊,祸不单行。
莫惜望着眼前险些变成废墟的宅子,在心中默默叫苦。虽然经过整理,但四周仍有烧过的痕迹。
穿过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慢慢走进染房内,忙碌的工人们见到莫惜纷纷向她打招呼问好。
毫无意外地,莫惜一眼就看到在院内指挥大家做事的亦初,一抹雪色白衫,是那样的耀眼。
工人们此时能够临阵不乱,大概少不了他的功劳吧!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亦初猛然回头,看到莫惜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看,淡淡一笑:“女人,你来了。”随后吩咐其他人去做事,“按我说的,你们去忙各自的吧!”
“是,何公子!”几人应声告退。
瞧瞧,她的工人见到亦初,比见到她这个正牌主子还客气。不只这里,“莫恋轩”的人也都比较服从他。
“是意外,还是人为?”莫惜走到他面前,直接问出心里的疑问。
她相信,亦初来了这么久,一定有所发现。
“你随我来。”亦初带莫惜来到染房,一个较偏僻的角落,指着地上一个尚未燃尽的木棍。
莫惜蹲下身,捡起那根焦黑的木棍仔细查看,这应该是纵火人留下的证据。
只是,会有人这么马虎吗?还是故意让她发现,有其他的目的?
“你知道是谁做的了吧?”虽是问话,但亦初的语气,似是笃定莫惜已经知道是何人放的火。
莫惜拍拍沾染炭灰的手,看着亦初:“还不能确定。”如果真是那个人做的,对他有什么好处?
“女人,你的人缘好像很差,都惹到人家放火泄恨了。”亦初冷笑嘲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放心,如果仇家找上门,我一定不会忘记,把你推到身前替我挡刀。”她有难,也不准他置身事外。
最毒妇人心。“有心情开玩笑,不如担心接下去,怎么向客商交待!”点明她现在应该想的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船到桥头自然直,愁也没有用。“亦初,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来了?”侧身倒向身旁的男子,调侃。
亦初任她靠在自己身上,凤眸紧锁莫惜,温柔道:“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对你……”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不再把话讲下去。
莫惜的好奇心被勾起,耐心地等着亦初后面的话,可是一等再等,仍不见他开口,狠狠地瞪着他。
亦初视而不见,将莫惜从自己身上移开,似笑非笑:“女人,我早上出来没吃饭,先回去了。”不待她答应,举步离去。
可恶,居然这样耍她。莫惜望着亦初离去的背影,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可是他到底想说什么呢?该死的,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不得已,莫惜只好再次来到相府。因为有些事,她必须弄清楚。
走上前,向门卫施一礼:“两位大哥好,我有事求见你们家二公子,不知他在不在?”
侍卫看来人彬彬有礼,穿着也不像普通人,身上还透着一股干净清爽的感觉。
猜想可能真的和相府有点关系,于是道:“公子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莫惜点点头,摆出她的招牌动作——微笑。
厅内,婢女送上茶,又悄悄退出去。
“这是我大哥前几日叫人送回来的上好茶叶,尝一下怎么样?”容若温和道。通过下人的描述,他大概已经猜到来人可能是莫惜。
莫惜轻啜一口,赞道:“洞庭碧螺春,茶香百里醉。果然是好茶!”如果再用弥驼山的泉水来泡,效果会更佳。“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见过令兄。”
“看来莫惜也是个内行啊!他在江苏一带办差,很少回家。”这就是做官的悲哀之处,常年在外,甚少能回家。“亦初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容兄过奖。”莫惜摇头,“他在家中有事要办,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那日回去,听管家说容若去过“莫恋轩”。
原本以为是容静,但听亦初的形容,应该是管家误认了。只是容若怎么会知道那里?会是容静告诉他的吗?
“他是百年难遇的一个奇才。”容若语气中颇有赞赏之意。
他们见面到底谈了什么?会让两个如此出色的人物,对彼此互相欣赏。当时没在场,真是件遗憾的事。
“阿静不在吗?”来了这么久,也没看到那丫头。
“她昨晚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你找她有事的话,我可以派人叫她回家。”莫惜不说明来意,他也不好问。他可以肯定莫惜是来找他的,不然,以她对静儿的了解,怎会不清楚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