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衣服被打碎,一条狰狞的鲜红鞭痕,深深灼痛了她的双眼,心亦为之抽搐,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蔓延全身,泪水情不自禁滑落。
“亦初,你怎么样?”颤抖着声音问。
亦初隐忍背上的痛,转过身,轻轻一笑:“我没事,不要担心。”然后,又望向山贼首领,彬彬有礼道:“大王恕罪,我家小弟向来心高气傲,并非有意要冲撞您和其他大爷。我在这里,替他向你们赔罪了。”说着,目光扫向其他人,拱手道歉。
山贼首领先是一怔,然后,咧嘴大笑:“算你小子识相,兄弟们把他们全部绑了,压回山寨。”
莫惜愤怒瞪着那些人,想要争辩,却被亦初用眼神制住。只好把一肚子火气,暂时吞回去。
“是!”
山贼们纷纷下马,有的搬物,有的绑人,很快便整顿好。
不知是山贼好心,还是怕亦初身上的伤拖慢他们的行程,居然,把他们安排在车里。
不管是哪种原因,对现在的亦初来讲,都是有益的。
“亦初,你要不要紧?”莫惜从自己身上撕下几块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为他擦着伤口。“怎么办?血都止不住。”
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来,看着亦初血肉模糊的后背,泪水淹没她的容颜。
此时,她恨不得把那个打亦初的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女人,我还没死,不用急着为我哭丧。”亦初闭着眼,打趣。一张脸苍白如纸。
闻言,莫惜破涕为笑,暗骂:混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嘴上骂着,动作却温柔地像在呵护一件珍宝。良久,终于帮亦初包扎好。
让他趴在自己腿上,以减轻身上的痛苦。
“女人,我休息一会儿,你别吵我。”亦初虚弱地说,额头冒着丝丝冷汗,看来是痛到极点。
“好。”
莫惜乖顺地应着,静静地看着他又染红的后背。路不太平,马车时不时地颠簸。
每一次波动,莫惜都会将亦初拥的更紧一些,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到地上。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有人走过来掀开车帘,叫他们下车。
“亦初,醒醒,到了。”莫惜轻轻摇晃身上的人。这一路上,亦初多半都是昏迷地。
利落跳下马车,再把手递给车上的人。
亦初握住莫惜的手,借着她的力道走下去。眼前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而山寨就坐落在险峻的山岭之上。
通往山寨的途径,只有一条陡峭又狭窄的小路,顶多只能容两个人行走。
“亦初,你能走吗?”瞭望崎岖的山路,莫惜担忧地问。
亦初含笑点头。
“快点走,还想挨老子的鞭子吗?”说话的,正是之前鞭打亦初的猥琐男。
一股怒火蹿上心头,莫惜想要踹那人一脚。亦初像是洞察她的动机,先一步扯住她的衣袖,摇头,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转眸,瞟一眼那个男人,拉起莫惜向前走去。
猥琐男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少年纤细柔弱的背影。错觉,一定是错觉。否则,刚刚怎会觉得少年很可怕。
那一瞥,令他胆战心惊,遍体生寒。从来没有人,仅凭一个眼神,就让他这么害怕过。
夜黑如墨,暗月无光。黑暗笼罩了整个大地。
“属下失职,请王降罪!”
几个黑衣人跪在地上,请求责罚。
“事出有因,不怪你们,都起来吧!”背对着他们的白衣少年开口。优美的声音,清如泉,轻如风,仿佛天籁之音。
原计划是打算在朱雀岭动手,谁料半路会杀出程咬金?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啊!
“谢王恩。”黑衣人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王,可要属下去处理那些山贼,顺便除掉那个人。”其中,一个身材纤瘦的男子问。
“不用,本王自有办法。你们退下吧!有事,我会再联络你们的。”少年挥手,语气平淡如水。
“遵命!”几个黑衣人施礼,如一阵风般转眼消失。
随后,少年也跟着离去,方向山顶的寨子。
一间破旧的房屋内,两个人正躺在稻草上睡的香甜。突然,门外一阵响动,惊醒了其中一人。
莫惜猛地睁开眼,悄悄走到窗根,透过窗户向外偷看。
怪了,门外空无一人,那刚才的动静哪来的?
疑惑地走回原处,意外地对上一双惺忪的眸子,一时竟看呆了。仿佛眼前不是一张普通的容貌,而是倾城之颜。美丽的凤眸,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之美,连打个哈欠都是那么的好看。
亦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莫惜打招呼。
“早啊!”
“早。”
莫惜随意附合着,东张西望,像是刚进到这里一样。
话说,昨天他们被丢进这间破屋后,就再没人进来打扰过。给亦初又包扎过一次伤口,已经累的半死,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亦初,感觉好点没?”脸色好像比昨天好了点,没那么苍白。
“嗯,多亏你的照顾。”
亦初站起来,舒松下筋骨,却一不小心扯动背后的伤口,眉头微微皱起。
房内摆设一目了然,除了他们睡觉的这堆稻草,再无其它……想不到,他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娘,在那边,我看到有两个哥哥躺在里面哦!”外面忽然传来稚嫩的声音,进而,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两人对望,默契地悄无声息重新躺回去装睡。
少顷,感觉那脚步声走到窗口停下。“哥哥,醒醒,治儿给你们送吃的东西来了。”
莫惜转头,看到窗外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圆圆的脸蛋,水灵灵的眼,非常可爱。
侧目,看一眼亦初,后者眨一眨眼,一同起来走向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