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高兴,尽可再补一刀。”额上冒出丝丝冷汗,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
“不,我不会。我……我们去找大夫好吗?”莫惜急忙凑上前,用手捂住他的伤口,可是没有一丝用处,血很快从指缝流出来。
泪不由自主滑落,“怎么办?血都止不住。”她一边哭,一边求助倾华。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让我又爱又恨。”看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纵然天大的怒火也化为云烟。
不管体内钻心疼痛,他用力将莫惜搂进怀里,低头狠狠封住她的嘴,宣泄他心头的愤怒。
“倾……倾华,先……止血。”好在她没有失去理智,记得倾华身上还有伤,唇上稍一自由,她便提醒。
倾华放开她,玉指迅速在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暂时止住血。
虽然伤口仍有血渗出,但比起之前,算是好多了。莫惜紧绷的心情,慢慢松弛下来。
“倾华,我们去看大夫好不好?”她重复恳求。
“不去,治好以后,还得再给你杀一次,还不如就这样死掉。”倾华一口拒绝。
“不,不会了,我向你保证。”莫惜急切道。她已经错杀他一次,岂会再犯?
她已经尽力了,相信李伯他们在天有灵的话,可以原谅她。
“你确定?”
“嗯。”她猛点头,深怕他不信。
“好,那辛苦你了。”话毕,倾华重重向下倒去,幸得莫惜扶的快,不然他真的摔到地上了。爱怜地抚上他俊美无暇的面庞,又一滴泪滑落。原来,他刚刚一直在靠意志力强撑着身体。
“倾华,对不起!”她低喃。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倾华的伤势,颇为严重,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莫惜为此深感懊悔,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前。
梅菀的人,大都已经见过倾华,唯一不知的是,之前的容若也是他,有人偶尔向她打探容若的下落,问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
“倾华,你还要睡多久?”她自言自语,声音有些沙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忍心让我连你也失去吗?”
倾华,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牵挂。她不敢想,如果没有了他,自己该怎么办。
擦掉眼角的泪,她微微一笑:“倾华,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吧!我想纵使你神通广大,无所不知,也不可能预测到未来。我来自很遥远的地方,至于到底相差几千年,我也不清楚。你们这个年代,不存在历史之上,我估计不出来。”
嘴里有点苦,有点咸。“意外来到这里,我内心充满惶恐,无奈。我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许自己去忆起我的家乡。可是午夜梦回,每当我闲下来的时候,仍会想去过去。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空虚,直到遇见你……”
不管,是他有预谋的接近,还是蓄意的陷害及伤害,最终是弥补了空虚的心灵。她小心的戒备,有意的试探,情不自禁的心动,每一件事都是围绕着他。
“说来也奇怪,若论良人,容若绝对比你更适合,可我却偏偏喜欢上了你。你道,这是为什么呢?”或许,她来这里,为的只是和倾华相遇吧!
翌日,一缕春光透过窗棂射进屋内。床上的人,如羽扇美丽的睫毛微眨,慑人的琉璃眸,慢慢睁开。伸手轻轻抚上,床边人儿的脸庞,她清减,憔悴了不少。这几天一定是日夜不眠,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吧。
“倾华,你醒了。”脸上有点痒,莫惜辗转醒来,对上他温柔的笑颜,惊喜道。
“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对了,你饿不饿,我去帮你弄点东西吃好吗?”不待他开口,她又一连串问出几个问题,如果换上别人,此刻必弄的两个头大。
但倾华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拧眉,浅笑:“还好,有一点,不饿,留下来陪我就行了。”他记忆力超好,逐一回答。闻言,莫惜不好意思地笑笑。
俯身,温柔地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叹:真好,他还活着,没有丢下她一个人。
“女人,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不让你感到寂寞。他柔声道,抚摸她如绸的秀发。
背脊一僵,然后,淡淡地笑了:“嗯,我也是,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昨天的话,无论他听到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他们可以相守一生,她便别无他求了。
“公子,不好了。梅菀让官兵包围了。”这时,突然有人闯进来,破坏了这温馨的画面。
梅菀已经被人重重围住,西门渊带领一批官兵守在门口,等候他们自投落网。莫惜扶着倾华走出房间,凝望眼前庞大的阵式。
“渊大哥,此举何意?”
“自是为迎接凤王的大驾。”西门渊躬身行一礼,微笑面对他们。今天的他,一身蓝紫色官服,容貌俊雅,神采飞扬。
莫惜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是聪明的。但这一刻,她的想法改变了。她不仅笨,而且愚蠢之极。跳进别人的圈套尤不自知,甚至因得了小小的便宜,而在沾沾自喜。西门渊居心叵测,他们的相遇根本不是什么巧合,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擒拿倾华。
“倾华身体不舒服,我是他的妻子,应该有资格,代替他前去坐客吧!”
“按理来讲,自是可以的。但皇上要见的是凤王,而非王后。还望王后见谅!”西门渊委婉拒绝。
直接说不行得了,何必拐那么多弯子。莫惜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倾华阻止。倾华用力握下莫惜的手,看向西门渊,轻轻一笑。登时,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