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草莽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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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军医王雪琴

尼姑手指按在老黑牙额上:“这么大年纪还傻得象孩子,你堂客怕你到外面偷腥才这样整你的!我就是神仙,今日专门来搭救你!”

老黑牙大喜,二人颠銮倒凤整整一两个小时方休。

原来这老黑牙富甲一方,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连邻居了四五年的尼姑也最近才听闻老黑牙原是一个巨富,尼姑哪里是什么正经尼姑,不过是剃个光头骗取香火钱而已,同时经营着邻近数县的观音庵,轮流收钱,现得闻老黑牙如此巨富,便下手了。

二人有了这层关系,便无话不谈,老黑牙见到自己并未报废,又起了奋斗的雄心,说到鸡尾巷的祖屋,尼姑竟比老黑牙有见识,说:“日本人的作恶多是下层士兵的自发行为,美良子长官是个有身份的人,她说话是会算数的!”老黑牙来了胆气,与尼姑约好以后****相见,便往鸡尾巷来。

老黑牙雄心勃勃叫了黄包车前往鸡尾巷胡同,经过天主堂时,一眼瞥见两个眼熟的汉子在卖红枣,想起是龙潭村的龙强龙国兄弟,自己到龙潭村找王长官医治下身时见过这两兄弟,这是羞耻之事,老黑牙迅速避过脸去,偏偏龙强那刀锋一样的目光已经看见老黑牙。龙强心中生出深深的疑问。

老黑牙到了鸡尾巷胡同,发现原来一直张贴在胡同口墙上的那份呼吁37号屋主来收回房屋的通知不见了,这下心中着了慌:难道我的祖屋被别人给冒领了?

老黑牙决心问个明白,看见胡同口的哨兵手持上了刺刀的三八步枪,地上还架着机枪,一长串的子弹明晃晃地挂在进弹口那儿,心中又起了恐惧。老黑牙想到中国人办事的国粹,便移步再上黄包车又回到天主堂,自己不下车,委托黄包车夫到龙氏兄弟那儿买了一大袋红枣。

这下龙强疑心更重,悄悄跟踪黄包车,远远看见老黑牙抱着一袋红枣点头哈腰靠近胡同口哨兵呈上,哨兵们竖起大拇指:“你的,聪明的中国良民!”老黑牙指着墙上那个地方问着什么?哨兵们一听,态度马上变了,挥手叫老黑牙“滚”。

恰巧这个时候,前往长官楼送了一车鱼的冯金龙慢悠悠地推着空车经过这里,也看见了这一幕。冯金龙预感到有情况,向龙强使了眼色,暗示继续监视,自己则放开步伐返回龙潭村。经过一号二号哨卡时,哨兵们见这个“李龙”果真这么快就把一车鱼送掉了,更加相信他送鱼去时所说的那些鬼话了,他们认为这位李虎的大哥“李龙”是一个趋炎附势人品低下的小人,全都大声喝斥:“快滚!”

冯金龙回到龙潭村李旺财后院,王倩和李旺财已等在那儿。听冯金龙叙述经过,特别是老黑牙出现在鸡尾巷胡同的奇怪细节,王倩也觉得其中大有蹊跷。冯金龙道:“可惜我们没有王长官的听力,听不到老黑牙到底和鬼子说了什么!”

王倩道:“李虎的任务是跟在你后面保护你这个总指挥,或许他能听到?”冯金龙摇头:“李虎一定跟在我后面很远,一路上从出发到现在,我都没有半点感觉到他的存在,我都是远远地看见鸡尾巷胡同口,李虎就更加远得没气,那么远距离没法听见的!”

李旺财在一旁突然一拍桌子:“我明白了,鸡尾巷内美良子住过的那幢宅子是老黑牙的,美良子贴了一个通知在胡同口墙壁上,老黑牙是来要回宅子的!”冯金龙道:“可是我看见墙上已经没有通知,老黑牙指着墙上问鬼子,鬼子大声叫‘滚’。”

王倩问李旺财:“老李,你是怎么知道那宅子是老黑牙的?”

李旺财说:“我去叫龙海生来!”飞奔下楼去了。

冯金龙趁空问王倩:“五姐应该安全吧?”王倩笑:“放心,现在正在良子处吃你送过去的和平建国鱼哩,反正瑶子已经知道五姐和良子的交往,干脆让她多看见几次。五姐坐在鬼子的老巢,瑶子有家不能回!”

冯金龙一听“和平建国鱼”,大笑道:“奶奶的,整整一车和平建国鱼,代价也太大了!”

王倩道:“冯大哥这么节俭,我姐有日子过啰!”

上楼脚步声传来,李旺财领着龙海生来了。

原来龙海生就在前院,他是来请王倩为龙泽将军庙写庙文的,龙海生说干就干,已经请了工匠在龙宅大院院外破土动工建庙。龙海生上到后院楼上,对王倩道:“王长官,老黑牙的确是鸡尾巷37号的屋主,这是他来我家打听我如何从佐藤手中收回宅子时亲口告诉我的,他很想收回37号,却又害怕日本人!”

冯金龙和王倩立即明白鸡尾巷37号现在住了人,而且是极其重要的人。王倩问冯金龙:“你是总指挥,我问你,假如瑶子把雪琴关在37号,先救不救雪琴?”冯金龙摇头:“暂时不能救!我们只要不打草惊蛇,按计而行,就一定可以逮住瑶子!”

王倩问:“但是老黑牙已经打草惊蛇了,瑶子会怀疑老黑牙是我们的人,怎么办?”冯金龙道:“老黑牙可能会被横川抓去严刑拷打,只要我们始终不露头,加上老黑牙的确是37号的屋主,以瑶子的聪明,分析出来老黑牙与我们无关应该不是问题。”

王倩点头:“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只能看着老黑牙遭罪了!”

这时,龙国赶回来送情报,说:“鸡尾巷胡同的鬼子先把老黑牙轰走,老黑牙不死心,在附近徘徊,刚好横川开着摩托车来鸡尾巷,手里还拎着两条肥鱼,横川一问情况就下令将老黑牙抓进去了!”

王倩对冯金龙道:“你和老李坐镇,我去鸡尾巷看个究竟!”

“不用去了!”李虎话先到人后到,脸上却铁青,直奔冯金龙,冯金龙绕着台桌打圈躲避不及又扑向门外,江五刚好回来,一把拦住李虎:“李虎,你这么凶狠追老冯为什么?”

李虎只瞪着离在江五身后的冯金龙叫:“老狐狸,你怎么不散布谣言说你老狐狸要迎娶酒井瑶子,什么丢人你就什么地方扯上我!”江五一听是这点事,斥道:“李虎,这一次要活捉酒井瑶子,老冯是总指挥,他有权分配你做任何角色。你再欺负老冯,我不认你!”

众人归坐,李虎先说事:“我已将鸡尾巷37号探了个明白,王雪琴就被瑶子囚禁在那里!”

“雪琴有没有受苦,她有没有见到你?”王倩急切地问。

李虎又瞪着冯金龙说:“我在屋顶上听见瑶子和王雪琴两个在屋内相谈甚欢,王雪琴上天入地地吹牛。横川进来向瑶子汇报,说美良子长官从一个送和平建国鱼的中国人那收到一份请帖,美良子长官只给佐藤一个人看了,他想看,却没能看见。横川说到这把瑶子请到外屋,压低声音告诉瑶子,说士兵们现在正在谣传说您明天就要和中国人李虎结婚,婚礼在刘家村举行!”李虎说到这,打住了。

王倩问:“瑶子有什么反应?”

李虎冷笑道:“瑶子骂了一句无聊,又说,这肯定是那个送鱼人造出的谣言,把这个送鱼人给我抓来,我要剁碎他来喂鱼!听到这里我就回来了,我本来也可以象上次从鸡尾巷救出英子一样救出王雪琴,但又想到老狐狸的狗屁计划,觉得不能打草惊蛇,就放弃了!”

王倩道:“李大哥反应倒挺快,不过,鸡尾巷救人,可不能冒失,上一次救出英子,是你我五姐三人合力才九死一生侥幸逃出来!”

江五突然表情很难看,说:“我想到一个严重问题!”见众皆惊,江五继续道:“我们这一番做作,瑶子很可能马上就会去她姐姐良子那里偷取那封请帖,瑶子要走,必定会把雪琴捆绑牢实在37号房内,那个横川可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啊!”

这下众人全都冒汗,李虎手指冯金龙:“都是你的活捉瑶子计划害的,我去救人,掐死横川!”王倩扯住李虎:“三人组都去!”

再说鸡尾巷内。

果如江五所料,瑶子把王雪琴捆绑了手脚,又缚在床脚上,嘱咐道:“王小姐,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王雪琴是警醒之人,江五料到的问题她当然更有感觉,先前横川来请示瑶子时那一双贼眼就狠狠盯过自己。

王雪琴情急之下苦苦恳求瑶子:“瑶子姐,你一走,那个横川肯定会来对我下手,你带我走!”瑶子骂道:“他敢胡来,我立马做了他!”

王雪琴哭道:“要是让她已经胡来了,你做了他,还有什么用啊!你说过我们两个很投缘,你如果一定要把我单独留在这里,我就一头把自己撞死!”

日本女人的贞操观念远远没有中国女人强烈,兼之瑶子又是不久前从北俄调来中国,俄国女人的开放更胜一筹,一个日本或俄国女人被强暴,当然也是件倒霉的事,却不至于象中国女人这样把贞操看得比生命还要贵重。因此,瑶子在这一点上很不理解王雪琴,困惑地问:“你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一个日本男人进入你的身体吗?”王雪琴是一名军医,比起平常女性要大胆和冷静许多,只是瑶子使用“进入”这个粗鲁的用词牵发了王雪琴骨子里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王雪琴一时失控大吼起来:“是的!你们日本根本没有男人,只有禽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王雪琴话到动作也到,邦一声后脑撞向床柱,彪血涌出,晕迷过去。

这时候,横川正在楼下细听,心中叫狠:王雪琴,等一下老子就让你充分领教日本禽兽的厉害!

瑶子当然也会一些寻常急救,拿出急救工具和药品就放在王雪琴头部旁边的床面上,赶紧止血清洁伤口敷药,匆匆扎上纱布。王雪琴只是假装昏迷,她闭着眼装得跟个死人一样,凭听觉辨认有哪些可以一击致命的工具:手术刀,剪刀,镊子,血管钳……趁瑶子转身,王雪琴立马睁眼,看见瑶子的医箱内医用工具簇新齐全,光手术刀就有六七种之多,不及多想,迅速偏下头去用嘴叼起一把小号执笔式手术刀,然后松口让刀沿着自己的后背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