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草莽民国
4575200000224

第224章 送别英子

土肥原说这番话的时候,隐身中的王倩脑中在飞速运转,迅速作出决定,密音传入杏原耳内:“老贼在骗你,但你必须与他妥协,保全美良子及众军官!”

杏原并非一介莽夫,咬咬牙消去了一举剪杀土肥原的念头,亦朗声道:“土肥原,你这番花言巧语只能骗骗三岁孩童,你派遣酒井瑶子来衡阳对我下毒手,可惜她未能得手!你又与坂田征夫一帮老狗向天皇陛下进谗言,要将我们这些死狱派军人斩草绝根,如果我杏原也跟你们这帮老猪狗一样只顾个人私利不顾国家民族,我今日便可以将你土肥原碎尸万段,你以为带着这样一帮聘请来的宪兵喽啰就可以扳回败局吗!你以为龙泽南就只有十几个兄弟吗!土肥原,擦亮你一双狗眼,我的从国内赶来的兄弟现在已经到位,叫你们死,一个也别想跑。想你土肥原原本也是棚户区的一个小混混,若论混****的本事,在我们龙泽系兄弟面前,你连站着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现在的活路,一条是以后的活路,跟你谈一笔交易,你可愿意?”

杏原这番话说出来,众闻者心中再起惊涛。美良子和佐藤一众军官本来已经心生惧意,万万想不到杏原竟然可以如此蔑视土肥原,而且众军官知道杏原并非恫吓,在日本,****有着任何人不敢轻视的未知力量。现在,土肥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下不来台了,他的确不敢轻视日本的****力量,龙泽南在日本****中的地位犹如天皇在日本社会中一样崇高,但土肥原又不能当众不给自己面子,故仍然充起长官的尊严,说道:“杏原君,你先把佐佐木放了,其它事,我们再商量!”

杏原冷笑一声,用力一扯一拧,齐肩断了佐佐木的一条膀子劈面向土肥原砸去,那断臂在空中去势怪异,竟然避开每一名卫兵的拦截,旋转着砸向土肥原,土肥原笨拙伸手护住头脸,那断臂“邦”的一声砸在土肥原胳膊上,一篷血水兜头洗了土肥原一脸。

杏原不顾佐佐木断臂之后的嚎叫,指住土肥原左右的特工卫兵宪兵喝道:“想活命的离开土肥原站到另一堆!”

土肥原这下急了,大声下令:“击毙杏原!击毙!”杏原大喝:“谁先开枪谁死!”这时,天主堂内的空气中响起一把苍老的声音:“龙泽南全帮兄弟在此,谁想死可以试一试!”诡异气氛一时笼罩全场。

有一名生在贵族之家的年轻宪兵不知天高地,悍然向杏原举枪,先是一颗子弹击中他的手腕,继而一把铁锤砸中他的脑门,脑浆迸裂而死。

杏原再睥睨厉喝:“想活命的离开土肥原站到另一堆!”这一回众兵惧怕,纷纷离开土肥原站到另一边去了。杏原再喝:“把枪放下!”众兵纷纷弃枪。

杏原见众兵已落枪,向虚空中一招手,一挺轻机枪已抄在手中,杏原反腿一脚将断去一臂的佐佐木踢给美良子,人已扑向土肥原,踹起一脚,土肥原肥硕之躯轰然仆地。

吉原把枪嘴压在土肥原头顶,低声道:“老猪狗,再给你一个选择机会,要么你死,要么你带来的这些手下全部死?如果你自己想活,就把他们统统击毙?”

杏原把机枪交到土肥原手中,又用手枪压住他的后脑。有一名宪兵想去捡地上的枪射土肥原,土肥原抢先下手,密集的火舌放出,将他带来的手下统统绞灭,这些冤死的走狗临死也没来得及向土肥原骂上一声。

土肥原绞杀手下时,有一道道照相机的闪光在迅速闪动,而且是多角度的拍摄,土肥原是老特工,心中叫苦,这一回是贼被贼捉住了。

杏原一把夺回机枪,又搜走了土肥原身上的手枪。

土肥原对杏原道:“杏原君,我愿意和您谈交易!”

天主堂内,日军众军官见事情终成和局,一个个皆大欢喜,佐藤率众军官来迎土肥原,这些军官们可不敢如同杏原一般过份开罪土肥原这种军中元老,众军官乐当和事佬,簇拥着杏原和土肥原到一张桌前坐下,殷勤事茶。美良子一直原地未动,远远地怒视土肥原,断臂的佐佐木已死在她的枪下,她是多么地想一枪干掉土肥原!此时,王倩和李虎已撤离天主堂,回李旺财家保护方先觉去了,只剩下江五和赵天明伏在天主堂暗处,江五正在用密音传入美良子耳内,劝说美良子暂时放过土肥原,否则会牵连到佐藤等军官。美良子远离众人站着,也是防止江五的密音被众人听见,只是,江五的密音字字句句都被功力深厚的杏原听得清清楚楚。

杏原让佐藤做书记员,一字不漏作记录,众军官全都要做见证人。众人全都应承。天主堂内外的士兵见长官们内哄,全都假装看不见,尤其害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恶煞杏原。

杏原开始讲述:“第一,酒井美良子长官系横山勇将军麾下驻衡守军最高长官,其所作所为只受横山君管辖节制,土肥原贤二越权犯规,把大日本帝国的军官当成土肥原家的家奴,不是效忠帝国和天皇,而是要效忠土肥原!美良子长官对帝国和天皇陛下忠心不二,忠实执行天皇陛下的日中亲善政策,遭受到土肥原手下佐佐木的迫害。”

土肥原额上冷汗涔涔,杏原睥睨一眼问道:“土肥原君,我讲错了吗?”言罢目光如刀。土肥原这下明白杏原并非一介莽夫,政治上的分寸掐捏着十分精准,低头道:“多谢杏原君教诲,请继续!”

杏原查验了佐藤的记录,见一字不差,才继续道:“第二,土肥原手下亲信佐佐木擅闯天主堂禁地,袭击天主堂看守官伊仁少佐及其手下看守士兵,使得方先觉及多名被囚禁的中国军官在混乱中失踪。第三,土肥原害怕自己的罪行暴露,在天主堂内,因为多名执法宪兵当场反对土肥原要杀害帝国忠良杏原中佐,被土肥原亲手击毙,为掩盖罪行,土肥原将自己的卫兵和特工全部击毙。第四,佐佐木自知难以活命,自断一臂向土肥原哀求活命,仍被土肥原击毙。第五,土肥原意图击毙美良子长官及众军官时,被杏原中佐及时制止。第六,以上惨无人道之事实发生于十一月十八日早晨九点至九点半,见证人签名。”

众军官一一签上姓名,美良子也过来签了名。杏原又让天主堂内看守兵签名。最后是杏原和土肥原签名。土肥原现在是真的害怕了,杏原手中掌握着一份这样的材料,会令他的余生寝食难安。

土肥原遂诚恳地问杏原:“杏原君,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把这份材料毁掉?”杏原笑道:“很抱歉,这份材料关系着这里每一个军官的仕途和生命安全,所以它永远都不会毁掉!你这个人,一身肥肉,却可以做出这么多坏事,脑袋并不笨,你以后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了!”

杏原这话说出来,众军官心中乐开了花,强压着不表露到脸上,依旧对土肥原恭敬奉承。

土肥原又惴惴相问:“杏原君,你让我开枪的时候,有人在暗中拍照,这对我很不利?”杏原答道:“拍照的人是和平公主,她是身份崇高的人,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事!你可以走啦!”

土肥原现在凉透了心,他见众军官中佐藤最面善,央求佐藤道:“佐藤君,你调拨几名卫兵给我,我这样光杆司令回去不好?”

“不行!”不待佐藤答应,一直沉默的美良子开口了,“土肥原,你马上给我滚,敢拖延一分钟,我叫人剥你三层皮!”

土肥原不敢正视美良子,急忙起身告辞,接过杏原递过来的手枪,两条短腿承载着肥硕之躯,吃力地奔出天主堂去了。

美良子向杏原深鞠一躬:“不是杏原君仗义出手,美良子今人已经死在仇人枪下了!”众军官也全都感谢杏原。

美良子又对佐藤道:“方先觉等中方军官失踪,你负责搜捕!”佐藤应命去了。

再说土肥原奔出天主堂不远便叫了一辆黄包车,说要去火车站,那黄包车夫点了头奋力奔跑,一路之上闻得警报声,街上行人纷纷传言说天主堂内走了方先觉,美良子长官下令全城搜捕。

土肥原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浩劫,格外谨慎,猛然发觉车夫七弯八拐跑进了一条偏僻的胡同,这哪里是去火车站!土肥原拔枪指向车夫,车夫一闪身不见了,不待土肥原再作反应,一记铁拳从后击来,土肥原七荤八素晕了过去。

赵天明对江五道:“日本天字号大特务,就这点本事!”

方先觉现在已经转移到江五家,龙老医师在替他把诊,王雪琴打下手,因为方先觉是药物所致的内科疾病,并非王倩所长,王倩、李虎、王伟能均在屋外戒备护卫。龙强从后山跑来汇报,说杏原来向李大侠和王长官辞行。王倩正觉得护卫力量不够,却见江五和赵天明来了,江五告诉王倩:“我们想把土肥原狠狠揍一顿给良子出口气,谁知这老猪不经打,现在晕死在西街胡同里哩!”

王倩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急着和李虎去送别杏原和英子,不及细想,吩咐二人:“严密防守,待方将军身体稍有好转,立即进通道。”江五一听英子就要回日本,也执意要去送行。赵天明道:“现在负责搜捕方将军的是佐藤,他只是在城内做出搜捕的架式,并不出城来!有我在这里无防!”王倩却不以为然:“你们哪里知道厉害,走了方将军不是小事,连陆军部都会过问,他们上面必定会派职业特工全力追逃,日本人的特工系统错综复杂,潜伏在中国各地的特工防不胜防!”

江五道:“我去看一眼英子马上回来,不打紧的!”江五、李虎和王倩三人火速赶往李旺财家,进到前院时,已是满院的乡亲,英子在龙潭村生活已两月有余,龙潭村人都喜欢这个彬彬有礼的小女人,如今,龙海生在自家毗邻建了龙泽南庙,使得英子更加成为名人,英子要离开中国回日本的消息传出,远近乡邻纷纷赶来相送,提篮携袋送些礼物来,堆满一桌又堆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