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草莽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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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十头牛拉不回1

江五伤感道:“刘唐就是上次扮演麻圆健雄的那位老哥,他对坂田说的那些日语还是妹子和我临时教会的!”

李虎道:“下午我还见了他,就是他送的李浩,他说要找机会和我走两杯!”

三人很快出了王家村,再过刘家村后山进入龙潭村,确认没有尾巴,才就着浓浓的暮夜飞身入了李旺财家后院,此时已经入夜,桌上摆着三份晚餐,李虎抓了便吃。

唐破悄悄来到后院向王倩汇报:“现在佐藤长官已到前院,正在和东家饮酒,今天佐藤长官是一个人来的,脸色很沉重,可能有大事件要发生。”

那边厢,刘唐刚刚牺牲,详情还要等王伟能来汇报才知;这边厢,又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王倩让唐破回前院去,免得佐藤生疑。

三人吃罢晚饭,盛飞龙却到了,说:“刘唐兄弟的老父老母到了,王县长不敢冷了两位老人,寸步不离地陪着,让我先来汇报事情经过!”江五去泡了茶水来,盛飞龙坐下细述刘唐出事的始末,说道:

“原来王长官的判断一点没错,那剩下的九个伤病员中的确有一个是日本职业特工所伪装,此人就是刘根生。据其他伤病员分析,坂田为了这一次能让刘根生成功进入王伟能通道,做工非常细致:刘根生早就在东洲岛上潜伏,与在押****伤兵生活在一起,而且进入用来交换横良的十个伤兵行列时,刘根生的确看上去伤病严重。

“当刘根生被山野带到刘家村村口,王长官和两位大侠一致认定卢庆安是奸细,刘根生窃喜,却不料王长官预算在先,把余下九个伤病员隔离医治并保护,实际上就是全都软禁,严密监视,而负责监视刘根生的人正是老游击队员刘唐。这种监视工作是很难做的,九个伤员中只有一个是奸细,其余可都是自己人,因此监视者与被监视者之间一律都是同志关系,监视者对被监视者的所有埋怨责难都要无条件忍受。

“因为刘根生年岁较大,过了四十,是九名伤兵中的最长者,更加倍受尊敬,王县长同样让年长的老队员刘唐照顾刘根生。刘根生与刘唐相处融洽,他甚至非常理解这种隔离保护,获得了刘唐兄弟的好感。

“今天下午,刘唐和我、飞虎三人临时受命往刘家村协助李大侠防守,竟让刘根生一时无人监管,刘根生自恃武功高强,戴上头罩赶往刘家村意图劫走或刺杀李浩,无奈他并非李大侠对手,又仓皇赶往王家村潜伏。

“说起来刘唐兄弟自己也有责任,他很贪杯,李大侠催促我们速回王家村,刘唐兄弟却没有马上回岗位去监视刘根生,而是回了一趟家拿了一瓶酒,本来纪律上不允许队员上班时喝杯,但今天下午,王伟能王伟清兄弟都不在,刘唐兄弟倚老卖老,偏就在大口袋里装着酒,回到岗位与刘根生对饮,两个都姓刘,一笔难写两个刘字,兼之酒高乱性,什么都糊涂了,刘唐铁准了坚信刘根生决不可能是奸细,一再安慰刘根生,说:‘谁是奸细的答案很快就要出来了,老弟你以后可别把我忘了!’

“刘根生心中一惊,说:‘王长官真是神人,这么快就想出办法来了?’

“刘唐本来就十分佩服王长官,说道:‘王长官可了不得,早年留学日本德国,后又留学英国美国,小鬼子会的东西王长官全都会,小鬼子不会的王长官更加都会!’

“刘唐酒醉,本来带着吹嘘的成份,但刘根生接受专业间谍培训时,可能没有学过中国人怎样吹牛这门课程,心眼比较实在,心中害怕。见刘唐兄弟已醉得糊涂,胆子也就壮了,试探着问:‘听说小鬼子的跟踪器很厉害,王长官也会弄吗?’

“刘唐手一甩,说:‘狗屁厉害,早就让我们王长官给破解了!’刘唐话一出口,脑中刹时撑开一片清醒,他盯住刘根生,猛然明白只有小鬼子才会打听跟踪器,自己真是瞎了狗眼!

“刘唐突然拔枪照住刘根生,大喝一声:‘你是小鬼子!’

“刘根生双手连摆,说:‘老哥,你酒喝多了,我们是老兄老弟了!’

“刘唐又犹豫了,错杀一个同志可不得了,可就在他一犹豫间,刘根生飞起一脚,踢飞了刘唐兄弟的手枪,同时长手一划,锋利的刀片割开了刘唐兄弟的咽喉。

“我两兄弟闻声扑来,刘唐满嘴血汁吐出‘刘根生奸细’五个字气绝。

“我两兄弟奋力来追赶,无奈脚力不济。”

众人听完盛飞龙一番汇报,李虎首先捶桌自责对盛飞龙道:“下午时,我要是不催促你们三个去王家村,刘唐老哥也不至于出事!”

盛飞龙道:“李大侠,这个道理说不通,你不提醒,还不知道刘根生会弄出多大的惨案来!”

王倩对盛飞龙道:“这个话题打住。盛大哥,辛苦你了,让你来回跑,你回去告诉王县长,其一,这件事证明我们的工作有许多漏洞。其二,全力表彰刘唐烈士,安抚家属,政府的抚恤本来就已经很有限,开追悼会时,让王县长极力赞扬,不允许有半句提及刘唐老哥的缺点。什么时间开追悼会,再通知我,我们三人组全体出席!去吧!”

盛飞龙去后,王倩歉意地对李虎道:“李大哥,我没经过你同意又把我们三个称作三人组了!”

刘唐的逝去给了李虎一份沉重,死亡的气息会令生者陡增对彼此的珍惜,李虎想:就算日后一定要向王倩索仇,可在这之前也应该是最好的朋友!李虎道:“我们以后就是三人组!”

李虎又想到一个疑问,问道:“刘根生没有必要对王长官破解跟踪器这么害怕,他只要扔掉那一粒小豆豆就没事了?”

王倩道:“答案只有一个,跟李浩一样,刘根生身上的跟踪器也是种植在肉体之内。小鬼子奉行武士道向天皇效忠,什么自虐自残的事都干得出来!”

王倩三人坐等李旺财送走佐藤过后院来议事,却久候无果。王倩道:“现在情势越来越复杂,牺牲了同志,我们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李大哥,你是我们三人组唯一的男性,还得辛苦你去院外防守,我和五姐去前院偷听。

李虎将吃完的饭碗一推,拔腿出门也懒得开院门一个轻纵便出去了。

姐妹两个收拾了餐桌,如同蝙蝠般上了前院屋顶,一人揭开一片瓦,向屋中瞧去,此时正值秋老虎天气,屋顶空荡凉爽,兼之还可以侧应李虎。

堂屋中桌上,只坐着佐藤、李旺财和唐破,大门关着,桌上菜已狼藉,酒也喝了半瓶,看上去长时间的慢吃慢饮终于已经结束,佐藤应该宣布告辞了。尽管佐藤压低声音,但王倩和江五何等听力,在高远的屋顶上也听见一清二楚。

佐藤道:“南京方面一再询问吉丸长官的情况,横山司令官已经不再相信坂田可以找到吉丸,下了死命令,用在押的中方战俘把吉丸换回来,换不回吉丸,让坂田剖腹。我知道通过唐破君,可以找到王长官,我这里有书信一封,辛苦唐破君!”

唐破接过书信应诺。王倩锋锐的视线捕捉到一个佐藤避开李旺财的细节,佐藤背对李旺财将信交给唐破时,在信的下面还塞给了唐破别的东西,唐破则打了一转身。王倩想:佐藤真真是把唐破当作了最信赖的朋友!

佐藤一口喝掉杯中残酒,问李旺财:“老李,你住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我只有你和唐破君两个朋友,得闲时来你这里坐一坐喝杯酒,多好,就这么一点快乐你也要剥夺我的吗?”

李旺财叹息道:“以前就有人说我这个宅院是个凶宅,我不信,结果一条老命差一点没丢在坂田长官那里,佐藤长官,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多惊吓两次,就小命呜乎了!”

佐藤盯着李旺财,突然拔枪照住李旺财的亮光光的脑门。李旺财不惧反笑。

佐藤问:“老李,你说你胆小怕事,可你现在面对枪口都半分不惊,为什么?”

李旺财道:“佐藤长官,我再胆小怕事,也绝不会担心您向我开枪!”

佐藤又自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把枪往桌上一甩,大叫道:“好,好,老李,你说得太好了!我今天听山野君讲《三国演义》,他讲刘关张桃园结义,从此生死不弃!以前我傻呀,觉得中国就四个字:贫穷胆小,现在我才发现中国这片土地上飘荡着一个大大的“义”字!坂田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横山司令官左右逢缘,故意放着坂田这只恶狗与我作对,日本人写不出这个“义”字,所以今天,老李,你一个,我,一个,唐破君,一个,要在这里桃园结义!

李旺财急了,说:“您是长官,这如何使得?”

佐藤道:“老李,上次坂田要害你,我保护不力,让你受苦!我只是个小官,管不上其他中国人是死是活,但从今往后,你和唐破君的事,我一定要管!万一你们落在坂田手中,我拼了命也要管,这样才能叫义!”佐藤又问唐破:“唐破君,你愿意与我桃园结义吗?”

唐破大声道:“愿意!”

佐藤倒酒三杯,咬破食指,三滴血滴入三个杯中,唐破很兴奋,学样做了,李旺财也做了,却说:“这大哥刘玄德之位非佐藤长官不可!”

佐藤摇头,说:“老李,我听山野讲那《三国故事》,大哥刘玄德是个哭哭啼啼的人,与你的胆小正好相合,就让我做一回义薄云天的关云长!”

三人纳头将杯中血酒喝了,佐藤踏步出门,又再三叮嘱李旺财和唐破这段日子尽量少出门!

王倩和江门在屋顶上见佐藤行为怪异,又见佐藤出门走远,王倩道:“佐藤这些话可能是在暗示我们。”

二人飘下屋顶,进入后院,专等李旺财和唐破送那书信来看。

话说王倩和江五在后院中专等候李旺财和唐破送书信过来,不一会功夫,李旺财遂与唐破一道来到后院。王倩接过书信来看,那信竟是大恶人坂田所写,信中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