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草莽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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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多情杀手

黄荣敏率队飞奔而行,因为林家村的耽搁,入夜时分,才进入无鬼村地界。薄暮之中,李虎一眼劈见冯金龙,李虎跳下车来落定车脚,冯金龙已迎了过来。

李虎问:“老冯,你不在家为亡妻守七,怎么会在这里?”

冯金龙道:“我心中烦闷,来无鬼村找李云鹤聊聊天,这还没去,便遇上你们,你们今天已去不了双峰,就去李云鹤家中借宿一晚,如何?”

李虎将情况说与黄荣敏,黄荣敏点头说:“也好!”

再说这天晚上,衡阳城。

佐藤自从早上没能救出唐破,回到自己的防区,一直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山野过去问,也碰了钉子。这样的情形一直续到晚上。

李旺财家后院,王倩和江五二人也一直在等候这件事的结果。龙强龙国兄弟传来两次从赵天明处得来的消息,第二次消息是佐藤不知被美良子要挟了什么,一定要明天才能释放唐破。王倩已从李旺财的情报中得知美良子的可靠情报,得到的情报令人气愤至极:

“酒井美良子,日本职业间谍,又名周美良,潜入中国从事间谍活动,曾受日本陆军部委托准备用美人计诱惑方先觉下水,幸被军统察觉并秘密逮捕,拘押于陪都某集中营,被定为死刑,秘密执行。令人震惊的是,美良子被秘密处死之后,有人在南京再次发现她的踪迹,而现在,竟然出现在衡阳,成为衡阳地区最高长官。”

蒋介石电报给王倩的解释是:“重庆高官中有人通敌,被处死的美良子被别的死囚犯顶了包,这件事现在不宜追究,待抗战胜利再算总帐。”王倩明白,所谓高官就是李浩的父亲,他悄悄放走美良子就是想换回儿子李浩。

王倩知道从事这种交易,李浩的父亲一定要求美良子不可以再在中国出现,但日本方面现在兵源紧缺,物资紧缺,间谍和狠毒的长官资源也紧缺,怎么可能留住美良子这样一个人才不使用呢!

美良子的死里逃生可以产生一系列后果:其一,当时冒用酒井美良子之名进入天主堂的王倩如果不是行动果断迅速,再延误一天,就会大祸临头。其二,将坂田雄一郎和池田造山两任恶魔长官死去的积极作用抵消了,因为美良子比他们加起来还要狠毒和难于对付。其三,唐破首先遭难。

江五对王倩道:“妹子,唐破瘦弱,经不住多少酷刑,脾气又倔,肯定会冲撞甚至毒骂美良子,他要是挂了,我没法向冯金龙交差,我们今夜就动手,与老赵里应外和,把他救出来?”

王倩摇头:“唐破身上的优势连你我都不具备,美良子以后施行的措施将使我们的工作日益困难,一定要让唐破撞过这一劫,继续留在天主堂,关键时候,唐破将产生重大作用!”

江五将枪一甩,喝道:“你口口声声骂美良子狠毒,瞧瞧你自己,李虎临走时就担心你不会真心去救唐破!你爱怎么做我不管,我今夜不去救唐破,我的良心会下地狱!”

王倩急道:“姐,你再信我一次,唐破不会有事,有事的是佐藤!”

王倩估计佐藤遇到了大麻烦,这个麻烦一定是美良子借唐破事件敲诈到他头上的,但王倩无想猜透究竟什么事会令佐藤如此烦恼?

王倩让李旺财亲自出马,准备今夜再去一趟佐藤防区,看能不能凭李旺财与佐藤的交情探出一点什么端倪来。

李旺财去后不久即回来,告诉王倩:“我在半路上撞上佐藤,佐藤穿戴整齐,头发梳得贼亮,身上打着香水味,他都不怎么理睬我,只说一句,唐破君明天一早出来,就开着摩托车走了,往天主堂方向。”

江五冷笑:“打一身香水味,去逛窑子!”

李旺财不以为然道:“佐藤一向洁身自好。”

王倩道:“这件事不说了。”

王倩这时才终于悟出佐藤要去干什么,她在心中默默念道:佐藤君,难为你了!

酒井美良子的住处戒备森严,她所住的就是坂田生前住过的那一处二层小楼,不同的是她将办公室移到住处前面,这样就将两处守卫合在了一起,明哨与暗哨结合,安全指数远远超出坂田时候。

次鸠山手下的特工野猫见良子长官对先和军副军长赵天明信任有加,吃上了干醋,独自在帝国酒店喝闷酒。一个神秘的蒙面人看中了野猫,替他付了酒钱,并给了他一碇黄金,黄金是足以让灵魂震颤之物,野猫问蒙面人有什么要求?

蒙面人直言道:“你帮我带两个杀手进入酒井美良子的防区住宅,事成之后,再给你十碇黄金?”

野猫有些害怕。

蒙面人冷笑:“我们除掉美良子,你的主子鸠山队长就是防区最高长官,你既得钱,又得势,凭什么不干!”

野猫在强大的诱惑面前屈服了,野猫把准备刺杀美良子的两名职业杀手带入次鸠山营区,安排住在自己房中。

野猫当然知道美良子的住处。

正所谓家贼难防,良子今天刚刚入住,野猫对良子住处四周的结构还要熟悉过良子及其手下的守卫人员,暗哨藏在什么位置,他也了然于心。入夜之后,野猫出去侦察,良子的屋顶对面有一个另屋的平台,良子的暗哨就设在那里,白天还见有守卫在上面藏着,现在竟鬼使神差地无人值夜哨。野猫艺高胆大,摸上那个平台,平台上有守卫留下的空酒瓶和瓜籽花生壳,人却是绝对不在了。这个平台约略高过良子的屋顶,野猫探出头往下看,可以看见良子的后窗户,此时入夜不久,良子房中已亮了灯,野猫眼尖,一眼猫见那关着的窗户纸上现出良子在房中走动的身影,从那影子上照出良子用浴巾包着头发,身上却是一丝不挂,尤其是胸丘的两个凸点儿被灯光的投影放大,触目惊心。

野猫哈一口气,按住心跳,我的魂魄也可别散了去!他想起蒙面人那灿灿的黄金,心道:你这个女人是要命的,看样子你就是个一夜也离不了男人的骚精,今夜是你入住的第一夜,你便约了什么男人来过夜,所以你撤了这里的暗哨,这是合该你找死!

野猫悄然而退,经过先和军营房时,见先和军军人多已入睡,又顺手偷来两套先和军的破烂服装,带回自己房内让两名杀手穿上。野猫心中窃笑:赵天明,只要美良子一死,你和你的先和军全都要当成谋反刺杀长官的罪犯处死!

野猫将良子住处周围的情况详细告诉两名杀手,定下计策,又不无担忧地问二人:“你们两个玩过的女人多不多,过足了瘾没有,那美良子可是个美人,你们会不会见色起心,下不了手误事?”二杀手牛皮哄哄:“嗨!我们兄弟睡过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任何美女,都是浮云,放心放心!”野猫是日本人,哪里想得到中国人都是一分事九分牛皮,这********杀手也不例外。

两名扮成先和军军人模样的杀手各抱着一坛酒鬼鬼祟祟往良子住处附近跑来,良子的守卫立即上前阻止,不许靠近。野猫手提一条油鞭恶狠狠追来,对守卫说道:“这两个贼来我房中偷酒!”守卫当然认得野猫,见是两名先和军军人贪酒,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二“贼”害怕,放下酒坛边退边求饶:“猫爷饶命,我们再不敢了!”野猫腾空翻起,一对鹰爪,一双铁脚,同时出击,制服二“贼”,一手一个擒了,对守卫说:“我抓了这两个先和贼去找赵天明讨个说法,两坛酒有劳兄弟们喝光!”

酒香诱人,几名守卫都凑过来分酒喝。野猫押着两个“贼”走过拐角处,两个身轻如燕的“贼”便一闪身悄悄潜上美良子邻屋上那个平台去了。良子在二楼房中并非没有听见楼下的动静,只是她的警觉神经在传来的摩托车马达声中放松了。

佐藤骑车到了鸡尾巷,胡同口的守卫很殷勤地开了铁门,让摩托车直接一路开进良子的办公室。对唐破用刑的十字木以及十字木上的血迹还在,唐破却已经不在。

良子的住房就在办公室后面,这一带屋子的原屋主也曾悄悄回来看过,见自己的房屋被鬼子征用作了“政府”,贴着告示:“欢迎原屋主前来联系,领取租金。”可是谁有胆子来问这些杀人魔王要钱,自认倒霉作罢。

这一片战争炮火中侥幸残存的屋子质量普遍不高,很不适合日本人精致生活的情调,再则,泥墙瓦顶的屋子极其缺乏安全保障。

良子曾被军统逮捕关押在陪都集中营候死,后来国民政府某高官为了救出在衡阳被日军俘虏的儿子李浩,与日本陆军部暗中交易,由日方提出任何一个被中方逮捕的间谍名字,这位高官都承诺可以设法弄出来交换李浩。良子有幸被选中,具体实施这一计划的是一个姓马的副官,马副官秘密送良子出陪都时,曾再三叮嘱良子:“你决不可以再在中国出现!”并以黄金相赠,希望良子遵守信义。可是日本军方哪有信用可言,不仅未能把一个活着的李浩交到马副官手中,而且现在又让良子来到了衡阳。

良子强烈地预感到马副官一定会花重金雇人刺杀自己,更换安全住宅迫在眉捷。下午时,赵天明向良子请示,说:“横良先生还想用先和军去搞城建?”云子满口答应,她强烈地渴望新居,她让赵天明去告诉横良:“首先开工建一幢长官楼,并为我单独设置一套日式安全小居室。”

赵天明说:“我想和鸠山大队长搞好关系,在帝国酒店宴请吉丸长官和鸠山君,横良先生也去,不知良子长官能不能享脸,大家在酒桌上什么都好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