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肆这个地方,算得上天高皇帝远,在这里经营一张人脉网相对于天下脚下的京城,自然容易很多,但也绝不简单,皇甫长风扎根这里十年,都没有创出像是黎家在云南土皇帝那样的地位,她在川肆,充其量是新型大佬而已。
从这个世界走到那个世界,需要几代人的攀爬挣扎,黎家之所以在云南屹立不倒,是有几十年的底蕴在那里,毫无根基的皇甫长风,能用十年的时间拥有今天的地位,也是非同寻常了,这个女人行事锋芒毕露,往往不留后路,十年中攀爬之快,能让川肆许多比她更早成名的人都视之位传奇,但她发展再快,终究根基不深,如果仔细数,整个川肆能跟她平起平坐的也大有人在,但没人不把这个疯魔一样的女人放在眼里。
川肆这个圈子里,除了皇甫长风,也有不少卧虎藏龙的角色。
夏家能算得上一个。
夏家早皇甫长风几十年就在川肆扎根了,到夏小沫这一代,已经算得上是第三代,华夏有句古话,富不过三代,但谁又知道这话到底可信不可信,事实上泱泱华夏富过三代的家族比比皆是,华夏人善钻营,真正有底蕴的家族,往往是闷头赚大钱,谁会傻到跟几个跳蚤一样出来蹦跶。
事实证明,夏家作为富到第三代的家族,确实有些底蕴。
在上次拍卖会的第三天,只隔了一天后,夏小沫就找到了柳叶眉的住处,准确的说,是找到了鱼哥儿的住处。
夏小沫带着她那个弟弟以及两个保镖登门拜访了柳叶眉所在的四合院,当时,鱼哥儿恰好没有出门,那晚皇甫长风跟他摊牌之后,鱼哥儿就没再去河图拳馆,这两天一直呆在四合院里,正无聊着,教燕小乙下围棋,结果就有人上门了。
夏小沫今天穿的很休闲,上身是一件瘦身毛衣,脚上瞪着一双平底鞋,跟那天在拍卖会场的打扮大相径庭,这个在不笑的时候也有三分笑意的女孩子登门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茶室桌上的那件白玉雕,眼睛贼的可以,第二眼看到了鱼哥儿,第三眼再看向鱼哥儿对面的燕小乙时,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她虽然不太自恋,但被推举为川大校花,至少也有点优越感的,对自己的容貌也很有信心,但是在看到燕小乙后,一种陌生的敌意瞬间就涌上了心头,女孩子嘛,免不了比一比,所以夏小沫在看到燕小乙的时候就暗中观察了一阵,一番思量之后,她发现,坐在鱼哥儿对面的那个闲情雅致的女孩,好像丝毫不输给自己。
“哇,姐,有个漂亮妞!”
站她旁边的夏当当显然也发现了燕小乙的存在。
紧接着夏当当又看到了正从大厅出来的柳叶眉和小池,眼睛瞪得更直了:“两个,不,三个!”
“你给我闭嘴!”
夏小沫狠狠的数落了一句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弟弟,这才又把目光看向了正门口的柳叶眉和小池。
小池被她自动忽略了,她的目光有些发怔的停在了柳叶眉身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小沫脑海里,自然而然冒出了柳叶眉这个名字。
眉如柳叶,眼眸如画。
只看眉毛的话,两人确实有那么一点相似,但若比起气质,她未免就自行惭愧了。
夏小沫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当她第一眼看到燕小乙的时候,身上的傲气就消散了不少,但是她再看到柳叶眉之后,所以的傲然和不恭敬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即便她本身也是一个女人,但从骨子里,却生出了一种对这个女人的倾慕。
夏小沫呆呆的站在了那里,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初衷。
鱼哥儿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眉毛抬都没抬,装模作样道:“娘子,下棋讲究的就是静心,不被外物所阻挠,单从定力看,你就已经输了。”
他不用抬头,也知道燕小乙这会儿已经把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夏小沫。
燕小乙转回头来,似笑非笑:“那个女人是谁?”
“哪个?”鱼哥儿有点心虚,但绝对不能给小乙姐姐看出来,所以装出了一副茫然的样子,然后转过头,“咦,她怎么来了?”
“她是谁?”燕小乙目光直直的看向鱼哥儿,一眨不眨,仿佛是在审问。
“咳咳,娘子,你还没落子呢。”
“她是来找你的?”
“娘子,这盘棋已经到了中盘,看起来你这把输定了。”
“不下了!”
“……”
燕小乙霍然起身,瞪了鱼哥儿一眼后径直往夏小沫那边走去,鱼哥儿大惊失色,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可以预想得到将来会出现何种场面了。
燕小乙对上夏小沫,我滴个神啊。
这俩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接下来却没出现他想象中的画面,燕小乙走近,微微一笑,矜持到不能再矜持:“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他!”
夏小沫没辜负鱼哥儿前天那个吻,伸手一指就指向了远处的鱼哥儿。
鱼哥儿面色惊诧,张大了嘴吧。
夏小沫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手指在空中转移方向,转着转着,就指向了鱼哥儿面前不远处的白玉雕茶壶。
这会儿,柳叶眉跟小池也已经赢了上来。
夏小沫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人,一颦一笑都透露着优雅和礼貌,言辞简练,委婉鲜明的做了自我介绍,并道明了来意,同时还不忘不着痕迹的瞄了鱼哥儿一眼,其中的意味,估计只有当事人两个能明白了。
不足为外人道。
谁会想到这女人说来就来,还真来了。
鱼哥儿虽然没有心理准备,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当然不可能逃之夭夭,既然如此,他反而大方的赢了上来:“夏小沫,我已经说过了,这件白玉雕是不可能卖给你的,我已经送给我干妈了。”
“干妈?”
夏小沫这才想起,鱼哥儿曾经说过,这东西是送给干妈的。
她微微张大嘴巴转而看向柳叶眉,脸上透露着一些不敢置信。
鱼哥儿跟她年龄差不多,她自己也有妈妈,气质也不错,但如果论面容,跟眼前这个女人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她心里估摸着这女人的年龄,二十几岁?三十岁?总不会到四十岁这样的级别吧?
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