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出现在小说或者电影里,现场这一幕应该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背负着双手,一手捋着花白的胡须,做出一副凡人不可企及的形象,但是生活毕竟不是小说,生活往往比小说更有奇葩的情节和不可思议的结局。
站在当场的人不是仙风道骨的老人,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他没有捋胡须,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安静的看着吐出一口血的木头。
没有丝毫怜悯,也没有丝毫的得意忘形。
“为,为什么?”
木头好不容易才压下自己心头那股上涌的气血,他是一个刚硬的男人,爱武如命,十几岁到泰国去拜师习武,先学泰拳再学空手道,自身实力不断攀升,十几年来不是没败过,但从未败过这么惨,何况现在他刚好三十岁,正是一个男人练外家拳的巅峰年龄,岛国有个空手道宗师级别的老人就曾经说过,到木头三十岁的时候,不说天下无敌,只要不是遇到华夏那种不出世的内家拳高手,几乎就是没有敌手了。
木头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二十八岁之后,他就从未败过。
但为什么偏偏今天,他败在一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年轻人手上?而且还被他打出了不折不扣的大内伤?难道他是一个内家拳的高手?
木头自己都难以置信。
现场最高兴的要数周大鹏几个了,没心没肺的大鹏哥当场就跑了出来,三贱客一拥而上,要捧着鱼哥儿庆祝,但却被鱼哥儿眼神阻止了。
鱼哥儿朝他们几个摇摇头,缓步来到木头面前,伸出手。
木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让他拉了起来,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道:“我输了!”
鱼哥儿笑了笑:“不好意思,你的身体素质太好,普通的击打是不能对你造成杀伤的,如果我在最佳状态的话,还可以和你硬碰硬一番,不过现在我气力不济,只能耍点小阴谋诡计了。不然输的就可能是我。”
顿了顿,他继续道:“正常人被我连续两份内劲吐出去,半年都下不了床,你的身体素质相当好,我想不出三个月应该就能痊愈,不过要委屈你了,这三个月里不能和人交手,也不能吐息练外家拳。”
木头脸色苍白的愣在那里:“这么严重?”
“内伤。”
鱼哥儿随意解释了一下,“虽然筋骨没多大问题,但这内伤,却是需要调养的。”
鱼哥儿看向云清谈,微微一笑,道:“怎么说,这笔账是要记在我身上,还是现场就要讨回来?”
“讨回来?”云清谈眼神奇怪,“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人怎么讨?要算账也得回去从长计议,请几个不出世的大佛出山才行。”
鱼哥儿苦笑:“随时恭候。”
太极算得上他其中一样压箱底绝活,但却是轻易不能用的,武学界有一个共识,就是你用外家拳,在外面如何呼风唤雨如何得罪人都无所谓,但是一旦用上内家拳的话,那就等于是在向所有的内家拳高手挑战了,这件事如果宣扬出去,不出多久鱼哥儿可能就会遇上真正的内家拳高手,他在传统武术方面,只不过个半吊子,纯粹不走歪门邪道的切磋的话,任何一个有十年功夫以上的内家拳高手,都能把他打出翔来。
鱼哥儿今天用不是很擅长的太极,也是逼不得已。
“你是岛国人?”鱼哥儿问木头。
云清谈怎么会不知道鱼哥儿在想什么,她早注意到了鱼哥儿频繁看向吉川富郎的目光,主动解释道:“你放心,我说过,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谁出气,而是顺路过来见见你而已,至于切磋,是我心血来潮。别人的事情,我没资格插手,所以你需要担心的,仅仅是你跟我的事情而已。”
“我跟你?”鱼哥儿诧异道,“我跟你有什么瓜葛?”
“怎么会没有?”云清谈似笑非笑的看着鱼哥儿,“第一,我们两次见面,总算是有点缘分;第二,你打伤了我的保镖,这笔账不能不算,否则我无法做一个合格的主人;至于第三,姑且卖个关子,现在不和你说,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提示,我和你的缘分,还远不止于此。”
鱼哥儿莫名其妙,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你还是不要卖关子了,我这人不太喜欢跟一个女人玩勾心斗角的游戏。”鱼哥儿摸摸鼻子,苦笑道,“再者,直觉告诉我,如果和你做对手,你应该是个可怕的敌人,所以我不想和你站在对立面。”
“真是这样的吗?”云清谈斜眼看着鱼哥儿,意味深长,“说老实话,我也不希望和你做对手,但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命运这东西,虽说有人证明了可以改变,但难度确如登天一样,我向来喜欢把握命运,却还没有找到改变的法门。”
鱼哥儿嘻嘻琢磨着云清谈这番话中的确切意思,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即使你不想,将来我们也可能站在对立面?”
“佛云,不可说,不可说。”
云清谈轻描淡写结束了这个话题,她冷冷的瞧了吉川富郎一眼,语气冷淡,跟和鱼哥儿对话的时候判若两人:“他的背景,不是你可以撼动的,他想要捏死你,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所以,你如果不想赔上自己整个家族的话,在他迁怒于你之前,最好马上离开这里,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她是用日语说的这句话,所以在场的人,除了极少数懂日语的之外,都不明白她说了什么。
“嗨!”
吉川富郎就跟一个面对长辈的学生一样,毕恭毕敬的鞠躬答应了一声,最后再看了鱼哥儿一眼,灰溜溜的离开了。
鱼哥儿转眼看着他离去,眯起眼睛道:“好像你跟他的家族,关系不菲啊,需要这么维护一个没出息的岛国人吗?”
“他的家族对我来说,还有一部分利用的价值。”云清谈不想让其他人听到她和鱼哥儿的谈话,所以这次用的是意大利文,她的意大利语说的极为流利,标准的西西里口音,就算是鱼哥儿,也只是勉强才能听懂。
“梁彦川,你是不是很失望呢?”鱼哥儿忽然开口,喊住要偷偷离开的梁家大少,语气里极尽嘲讽,“听说你的家族主要集中在金陵,我在那边的朋友不多,恰好就有两个,你叫姓钱,叫钱夕夕,绰号钱多多,还有个姓苏,金陵年轻一辈里,姓苏的而且有点名气的,恐怕你能猜得到是谁吧?我那两个朋友在圈里里最喜欢踩人,不知道梁大少有没有被他们踩过啊?”
梁彦川迈出去的步子僵在那里,转回头,不敢置信道:“你认识苏志马?”
苏志马在整个长三角地区都是极为出名的红色子弟,大院里出来的超级唬人,牛叉到一定境界的金陵阎王爷,十几岁的时候就打遍大院无敌手,把大院里有红色血统的子弟都整合了起来,金陵的大少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一样,他有个绰号,叫苏芝麻,但有胆子喊他芝麻的人,整个金陵,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梁彦川所在的圈子,就算削尖脑袋也钻不到苏志马那个圈子里去,他自认没资格和苏志马那号人物打上交道。
不远处的叶美丽冷哼一声,扁了扁嘴吧:“狐朋狗友。”而人群中,一直在场,从头看到尾的苏沐莎皱了皱鼻子,白眼一翻,难得的表现出了咬牙切齿的神情。
旁边的薛文佳愣了愣,晃了晃她:“莎莎,你怎么了?”
“没,没事。”苏沐莎这才恢复过来。
鱼哥儿勾起嘴角,划出一个凉薄的弧度,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过去:“喂?芝麻,我马上要去金陵一趟,这期间,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神马?我没听错吧?我兴滴一头脸核子!啥时候到,我马上去机场接你!”电话那端传来一口浓重的金陵腔,其中还掺杂着一句本地方言的骂话,听得出来,对面的人很兴奋。
鱼哥儿抬起手腕看了眼新装上去的手臂:“大概两个多小时吧,总之,我要在那边住个三五天左右,你给我安排住处。”
鱼哥儿家在华夏好多地方都有豪宅别墅,南朝古都金陵却没有,一开始鱼哥儿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等见到干妈柳叶眉之后,他总算了解了,原来这里是有猫腻在作怪。
“兴滴一头脸核子!才住三五天?怎么着也得住个十天八天再说吧!”
“滚粗!谁跟你一样闲的没事干,我这次去是有重要任务,还有,千万不要把住处给我安排到军区,否则到时候有你好看!”
不等对方回话,鱼哥儿马上挂断,真要跟这个嘴巴能毒几条街的家伙胡侃乱吹,三天三夜都扯不完。
鱼哥儿挂断电话,梁彦川正呆愣的看着自己,不止是梁彦川,云清谈也是似笑非笑,一脸奇怪的表情。
“你要去金陵?”她笑容鬼魅,“巧了,我在钱塘呆一天,正好也要赶去金陵,一起去怎么样?”
“随便。”鱼哥儿撇撇嘴,不以为意。
刚才他开车来的时候,小苏就打来了电话,在金陵发现了燕小乙三人的踪迹,这一次燕小乙还真的是要去上非诚勿扰,鱼哥儿哭笑不得,她正因为不想出名,才拒绝拍许体安的大片,甚至在新片宣传的时候也没参与,这一次如果参加非诚勿扰,那个节目收视率这么高,全国人民还不得知道了,他得赶紧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