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吴凤香都是大惊失色,别人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她怎么能不清楚?身为赌场经理,每个顾客的身份和基本资料她都必须背的滚瓜烂熟,该对谁更客气一点该对谁做表面功夫用心一点,她心里跟明镜一样。
这个倨傲男人就属于让她必须小心伺候着的,他叫秦昌,跟现在的二世祖不一样,相同的是都是吃喝玩乐,不同的是,其他人玩不出门道,而他通过玩玩出了一种大部分人不曾有的境界。
资料上倒是对他的背景描述的不多,但有一点最引起吴凤香的注意,这个叫秦昌的男人今年刚好三十岁,十几岁就赌气离家出走,七八年籍籍无名,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拜一个当时很有名的赌术高手为师,三年后出师席卷港台各大赌场,这些年来专靠赌这一行,积累了让人难以估量的财富,虽然说后来在拉斯维加斯大败而归,但在华夏,他可是赌术界名气响当当的高手,这两天他在七号天堂连续席卷了几千万,赌场方面找来了好几个镇场子人物都是铩羽而归,对这个人,吴凤香身后的神秘老板早就有了整他的打算,只不过顾忌他的身份暂时不好动手而已。
吴凤香其实对鱼哥儿并未报太大的希望,之前不过是说场面话,不过在情感上她站在鱼哥儿这边,毕竟这个秦昌是近些天七号天堂的最大敌人,天地第一号危险人物,送一张至尊卡都无法满足他的胃口。至于给鱼哥儿办至尊卡,不是吴凤香的主意,是她那个幕后老板的主意,至于其中缘由,吴凤香不清楚,也不敢问。
反正赌场方面已经赔了近千万进去,不在乎这十万,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本来吴凤香还有点念想,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居然主动提出跟两岸三地赌界鼎鼎有名的秦昌玩赌技,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吴凤香暗地里一阵无语,只得有意无意的提醒道:“这位秦昌秦先生在当今华夏赌界很有名气,师从鳌门赌术名家顾启山老先生,今晚他刚刚打破了在七号天堂三晚赢两千万的记录。”
说这话的时候,吴凤香表面上语气淡然,实际上已经恨得牙痒痒,内地这边不比港澳台,三天赢两千万已经是相当恐怖的数字,其中有一半是赌场自己掏钱的,赌场方面已经摆足了低姿态自个儿掏保护费想把这尊菩萨打发走,奈何秦昌鸟都不鸟,不怪她那个老板会想法子走歪门邪道。
秦昌笑容玩味,对吴凤香的话颇为受用,再看吴凤香的时候,之前还可以压抑的炙热就难以掩饰了。
“哦?难怪我云里雾里得到了一张至尊卡,原本我还以为是你暗恋我。”鱼哥儿打趣道。
吴凤香差点一口闷气没提上来,她把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这个叫江小鱼的家伙怎么这么迟钝呢。
见鱼哥儿这么无所谓,吴凤香身后女孩子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小声提醒道:“至尊卡不是随便办的,赌场开业之际,只有不到三十张的数目。”
“我敢打保票,你们送这张卡一定是送赚了。”芝麻拍胸脯保证道,他不笨,从吴凤香的话里也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这家伙虽然不在赌场这一行混,但里面的规矩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但凡是场子大点的赌场,都有镇守的高手,有时候会有一些来砸场子的人,就让这些高手来对付,如果镇场子高手对付不了,那赌场没办法,只能按照规矩付一些保护费,避免因小失大,但看起来那个叫秦昌的家伙狂妄的厉害,貌似保护费没有买通这尊***小鬼。
芝麻可不认为在鱼哥儿面前他能称之为大佛。
“你确定不让荷官发牌?”秦昌笑容玩味道。
鱼哥儿耸耸肩,用行动给了他答案,他对那个女荷官道:“我要验牌。”
验牌实际上是赌术高手用来记牌的最有效途径,女荷官点点头,用一双素手拿起那副牌,灵巧的哗一下在牌桌上划出一道圆弧,翻开其中一角,一副牌就如多米骨牌一样全部翻开,此时,鱼哥儿和秦昌对视一眼,都把视线放到了那副牌上。
梭哈中,记牌是关键中的关键。
鱼哥儿一眼扫过,只用了一点五秒,就对荷官说道:“你可以洗牌了。”
女荷官马上开始洗牌,在此期间,鱼哥儿和秦昌视线始终未离开她那双手,秦昌做人狂妄一些,但还没狂妄到***的地步,只要上了牌桌,他就要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对手,不能在战术上轻视敌人,这是入迷第一天,那个如今被他看不起的师父教给他最有用的一句话。
洗完拍后,女荷官再次把牌呈弧线摆开。
每人抽一张,牌面大者来发牌。
信心十足的秦昌居然很有绅士风度的让鱼哥儿先来,伸伸手做出了邀请状。
此时,所有人都没在说话了,注意力都放在了牌桌上,包括对鱼哥儿没有丝毫信心的吴凤香。
鱼哥儿没客气,伸出一只左手,在牌背上轻轻触摸,速度奇快的从那副牌的左边移到右边,外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一张牌已经到了鱼哥儿手上。
秦昌的眸子中焕发出一抹异彩,微微诧异,眼睛眯了起来:“你发牌。”
他显然知道鱼哥儿摸到的是一张什么牌。
在一些门外汉不解的眼神中,鱼哥儿将那副牌翻开,那是一张牌面干净的黑桃A。
鱼哥儿笑容诡异的拿起那副牌,单手洗牌,手指灵活的要命,这一手绝活其实不难,无非是考验手指灵活度而已,几下之后鱼哥儿就停下了,勾起嘴角看向秦昌。
秦昌伸手去切牌。
他只切了一张。
鱼哥儿耸耸肩,然后发牌,两张暗牌之后两人分别看牌,然后掀开各自掀开一张,鱼哥儿的是一张红心A,秦昌的是一张黑桃K。
秦昌看了眼鱼哥儿的牌,笑了,示意鱼哥儿说话。
红心A,算是很大的牌面了。
但是鱼哥儿却摇了摇头,将那张牌盖上了。
一些会玩的人纷纷瞪大眼睛,几个懂点皮毛的女孩子也愣住了,好几个人都欲言又止。
红心A,这样的打牌,他竟然盖牌?实在是太……暴殄天物啊。
只有鱼哥儿和秦昌知道,再发下去的话,鱼哥儿的最终牌是红心顺子,秦昌的是黑桃顺子。
鱼哥儿没有解释,荷官将鱼哥儿那块一万筹码换成了四个一千和一个五千。
鱼哥儿看着吴凤香的皱眉的好看神情,笑道:“一个筹码换了五个筹码,起码数量上是有进步的。”
吴凤香一阵无语。
秦昌的眼神玩味,跟鱼哥儿一样一只手洗牌,他似乎是刻意在鱼哥儿面前展示华丽的手法,洗牌速度和难度都比刚刚鱼哥儿的动作大很多,让人头晕目眩的一连串花哨动作,仅凭这些动作,就能吸引到大部分女孩子。
鱼哥儿切牌,他也切了一张牌。
秦昌发牌后,鱼哥儿打开其中一张牌面,那是一张方片Q,牌面只能算得上凑合,而秦昌的的明牌,是一张梅花Q,虽然数字相同,但在梭哈中,梅花是大于方片的,所以这次是他发话。
他随手从桌上捻起一个一万的筹码,丢到了中间。
鱼哥儿再次盖牌。
依然是秦昌洗牌。
接下来,连续十局,不管牌面大小,不管是谁发话,鱼哥儿总是在两张牌后马上就盖牌,这样虽然输得少,但十二局下来,他十万的筹码也没了一万二,照这样下去,输完只是时间问题。
吴凤香已经早在第六局的时候就对鱼哥儿失去信心了,悄悄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牌桌。
随着她的离开,佳佳等几个女孩子也都失望了,满脸不加掩饰的失落,尤其是丽丽和她那个妹妹,脸上的表情比失望更甚,她们是绝望。
就连芝麻都皱起了眉头。
牌桌周围也有人摇摇头,渐渐四散离去,很快,原本人满为患的牌桌剩下的人寥寥无几。
秦昌笑容愈发玩味,对鱼哥儿做出一个摊手的表情:“很遗憾,理论上大概你还有……八十八局的机会翻盘。”
这话明显是在挤兑鱼哥儿。
“不急,八十八局,总会有机会的是不是?”鱼哥儿无所谓道。
秦昌哈哈大笑,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鱼哥儿:“虽然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很抱歉,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这样吧,我再给你最后一局的机会。”
也许一开始他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来跟这个从未年过的青年玩梭哈,但现在十几局下来,没有任何跌宕起伏,他已经失去了兴趣,他知道,对面这个年轻人的伎俩已经被他看透了。
“何不多玩几局呢?”鱼哥儿笑眯眯道。
秦昌嗤笑出声,伸出一根小拇指看着鱼哥儿:“抱歉,我对八万七千块实在提不起半分的兴趣,这还不够我玩一局的收入。”
“哦?你一局能赢超过八万块?”鱼哥儿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秦昌先是愣了愣,又笑了,他笑的很无语,带有无限讽刺意味,再看向鱼哥儿的时候,充满着上位者看下位者的不屑,犹如一个君王在看待一个市井小民。
“是吗?”鱼哥儿继续白痴道。
秦昌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堆筹码:“我今天坐在这里不到一个小时,这些难道说明不了什么吗?”
“扯鸡、巴蛋!”鱼哥儿语风忽然就变了,“你****啊,真当周围这些人是白痴啊?刚刚十二局除了底注你一分钱都没赢,还他妈一局七八万上下,大白天的说梦话呢?得瑟什么玩意儿,跟老子在这里满嘴跑火车!”
大概是因为鱼哥儿之前的优雅风度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语气这么一变,在场不了解他的人都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