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手掌的红胀已经消失,只留下些少痒感。
白天走已是步步死亡,寸寸危机,晚上怎敢冒险走动?他只好仍在原地歇息。
白天睡多了,晚间哪能再睡?心潮起伏,无端地胡思乱想起来,心情愈来愈混乱。一夜中不曾合眼,精力在减迟,疲劳增加,一早,心力交疲感几乎征服了他,几乎不想再走了。
近午时分,他完全迷失在这一带神秘莫测,凶险重重的天地里面,不但精力衰退,饥渴感也在威胁他。
又浪费了一天,他手脚已被荆棘所伤,两次被树枝弹跌,一次被圈套勒住右足踝,虽末受伤,也大感痛楚。
绝望征服了他,他快要崩溃了。
两天两夜,他仍未到达梨林。
第三天一早,他筋疲力尽,口干舌操,饥渴交加。这是最后一天期限,生与死全在他是否能到达梨林。
近午时分,他长叹一声,坐在一丛荒草下发呆。游目四顾,灰茫茫一片。
“这老狗好毒,好狡猾,我上当了。”他咬牙切齿地想。
他愈想愈恨,后悔不迭。艾老狗那晚如果与他放手一拼,福寿山庄很可能留他不住,至少他可以拼死一些人,死了也可以赚几条命。可是,他却被三天的期限所惑,也自信过甚,认为机关埋伏奇门生克难不倒他。同时,进来时又无多少阻难,所以中了老贼的诡计,轻而易举地把他送进了枉死城,福寿山庄不费半条人命,便把他送入阴曹地府与鬼为邻。
蓦地,他脑中灵光一闪,忖道:“我真傻,为何不循迹住回走,入庄与他们放手一拼?至少可以把老本捞回来,何必愚蠢得仍往前走?”
对,就这么办。可是,已嫌晚了,仅循迹回走三四十步,留下的踪迹竟然平空消失了,后退无路。
退路已绝,他却不灰心。显然、附近如果没有人潜伏,必定有人跟踪毁去他留下的划地记号,必定有人监视着他。
他重新回头,继续探路。
绕过一株大树,剑向侧探,脚依树踏实,树干下不会有陷阱一类玩意。
可是,他料错了,这株大树近干处,就有一个可怕的狼夹。
“啪!”狼夹一跳,夹住了。
“哎……”他狂叫,“砰”一声摔倒在地。
饥渴交加,精疲力尽;终于,他失去知觉。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末牌末,他如同死人,气若游丝,一动不动,已经度过了两个时辰。
久久,附近传来了脚步声。
秋末草枯,踏草声渐来渐近。
是两个人!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