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牌正末之间,车行三十里,进入襄陵县境,不久重与汾河会合,官道傍河向南延伸,东西是无尽的起伏丘陵,西面是浊浪滔滔的汾河。
官道绕过一处河弯,前面出现一座小村寨。
“叭叭!”车夫挥鞭暴响,车轻快地向南急驰。
另一名车夫紧了紧头上的遮阳笠,说:“前面是马坊湾,到那儿歇马,走啊!”
“叭叭叭!”鞭声清脆震耳,轮声隆隆,后面尘埃滚滚。
蹄声如雷,两匹健马从后面追上了马车,从左右超越,马上的两名黑衣骑士腰佩单刀,瞥了车厢一眼,冷笑一声加上一鞭,健马飞驰而过。
一声长哨,又追上了两匹健马。
车厢内的人,不知车外的事。官道上车马往来不绝,谁也没留意旁人的闲事。
车抵马坊湾,又有两匹健马超越而过。
车停在一座小食店前,赶车的刹住车,跳下车叫道:“车在此地小驻片刻,客官可下车透口气,不可远离,歇好马就走。”
前车的吴老太太与小欣并未下车。吴娟将水囊递给崔长青,说:“崔公子,先喝口水再说,下一站该喝药了。”
他感激地说:“谢谢你,吴姑娘。哦!车中灰尘太浊,你下车透口气吧。”
吴娟摇摇头,叹口气说:“不行,万一被恶贼的眼线看到,一切都完了。”
“平阳府以南,道上旅客络绎于途,村落甚多,与贵乡朔州完全不同,恶贼怎敢在阳关大道上行凶?”
“不,还是小心为上。”
他注视着坐在身侧的姑娘,打量着姑娘清秀的脸蛋,问道:“姑娘清丽出尘,不知曾否练过武?”
“只学了骑射与刀枪,见不得人。”吴娟信口答。
“那……你该带武器防身的。”
“带了武器,岂不更为引人注意?”
他将身侧的剑递过,说:“在车上不会引入注意,这把剑留给你防身。”
“这……这种剑好象不管用……”
“当然,这种剑不适于马战,而目前你没有与贼马战的可能。”
“你是说……”
“刚才过去的几匹马,马上的骑士都不是好路数。”
“哎呀!你怎么知道不是好路数?”
“在下曾在帘隙中打量过他们的神色。”
“依你看……”
“可能是劫路的强盗。”
“哎呀……”
“不要怕,绿林道上的规矩我略知一二,我还能和他们打交道。”
“你……你浑身虚弱……”
“还撑得住,和他们套交情料亦无妨。”他一面说,一面从帘缝向外留心查看,久久,惑然地说:“怪事,怎么他们不来探海底?”